可隔着衣料传来的温度,却让她耳尖发烫,连带着禁步也忘了作响。
直到一片银杏叶悠悠落在两人交叠的衣袖上,状元郎才含笑松手,後退半步作揖:"唐突了。"
"小姐!"阿莲终于回过神来,小跑着上前扶住花清,眼睛却亮晶晶地偷瞄状元郎,"您没事吧?"
花清这才惊醒般收回视线,低声道:"多谢公子相救。"
她福身行礼时,禁步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声响,在突然安静的巷子里格外清晰。
状元郎唇角微扬:"敢问姑娘尊姓大名?"
花清低头:“花清。”
状元郎闻言,眸中似有星子倏然亮起。
他後退半步,郑重地行了一个书生礼,青色官袍在晚风中微微摆动,腰间玉佩随着动作发出清越的声响。
"原是花府千金。"他直起身时,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笑意,"在下原平。"
人群如潮水般随着那道青色身影涌入祠堂,只馀下几片被踩碎的银杏叶黏在青石板上。
花清立在原地未动,阿莲悄悄扯了扯她的袖子:"小姐,咱们不进去瞧瞧麽?"
远处传来祠堂内衆人的欢呼声,隐约能听见"谢状元郎恩典"的喊话混着铜锣响。
一阵穿堂风过,卷着香火气飘到巷口,惊起梨树上栖息的雀鸟。
花清望着那扇半掩的祠堂大门,里头透出的光亮在地上拖出一道细长的金线,恰巧停在她绣鞋前三寸处。
"回府吧。"她转身时,发间银蝶步摇晃出一道流光。
花清转身时,正瞧见平生站在巷口的梨树下。
他手里捧着油纸包,几块桃花酥的甜香混着梨花的清冽飘过来。
暮色为他素白的衣袍镀上一层暖色,连带着他眼角那颗泪痣也温柔了几分。
"你要去哪?"花清刚问出口,平生身旁突然冒出个扎双髻的小脑袋。
小圆子踮着脚抢过油纸包,献宝似的举到花清面前:"花姐姐,平生哥哥买了桃花酥!"
油纸掀开一角,露出里头粉色的糕点,酥皮上还沾着几粒芝麻。
平生无奈地揉了揉小圆子的发顶:"西街新开的铺子。。。"
话未说完,小圆子已经掰开一块桃花酥,酥皮簌簌落了几粒在她藕荷色的裙摆上。
"我们一起吃呀!"小圆子左看看平生,右看看花清,忽然把酥饼掰成三瓣,最大的一块塞进花清手里,"平生哥哥说好东西要分着吃才香!"
夜风轻拂,青石板路上浮动着朦胧的月色。
四人沿着蜿蜒的小巷缓缓而行,影子在斑驳的墙面上拉得很长。
小圆子蹦蹦跳跳地走在最前头,手里还攥着没吃完的桃花酥,碎屑随着她的动作撒了一路。
阿莲提着灯笼紧随其後,暖黄的光晕在石板路上晕开一个个光圈,照亮了缝隙间新生的野草。
花清走在中间,平生落後半步,素白的衣袂被夜风轻轻掀起,腰间玉佩偶尔碰出清响。
转过一个拐角,夜风忽然送来一阵桂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