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秋站在门口,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包里的电话正嗡嗡的震动着。
“喂,倪红。”
“宋医生,你怎麽不在家?”
“啊?你来我家了?”
“今天是你生日啊!我和我师父,还有华主任。对了对了,我把急诊科的吕医生也喊上了。”倪红的声音透过听筒,欢快雀跃。
“吕程铭!你喊他做什麽?又不是一个科室的。”宋秋微微皱眉。
“哎呀,哎呀,我知道他追求过你。但是。。。。。。咳咳。。。。。。哎呦,师父。。。。。。”倪红叫唤了几声,接着声音变得中气十足:“宋医生,是我,郝芳。你赶紧回来,大周六的不睡觉,你跑哪儿去了?你们门口那狗保安真是油盐不进,明明认识我们,还是不放我们进去,要不是碰上你们物业经理,我们还在大门口呢。赶紧回来,我们在你家门口。”郝芳炮语连珠,说完直接掐断了电话。
宋秋看了一眼对面的青羊菜市场,对康振林逼迫陆致远喝酒的事情,愈加在意起来。随後钻进车子,往家里赶去。
快到小区门口,康文轩放慢了脚步。他看到了一辆警车停在门口。
杨大爷迷迷糊糊的看见康文轩,热情的打招呼:“小轩,哎呀你这孩子,怎麽不打伞?”看到康文轩脸上的红印,略带气愤道:“你爸又打你了!”
“没。。。。。。没有!”康文轩提着书包摆手,想要快点进去。
门禁打开後,低头只顾着往前走,差点撞到说话的两个人。
“康文轩!”
擦身而过的时候,有人喊了一句,康文轩头也不回的只顾往前,却被一股大力拽住了胳膊。
“放开我!”康文轩挣扎。
孟远峰将康文轩拽到保安室,小小的空间里,一下子挤满了人。杨大爷往後退了几步,贴着窗户不敢动一下。
江寒冰让孟远峰松手,後者放开後,康文轩想要跑,被江寒冰堵在保安室门口。
“你跑什麽?”孟远峰声音陡然提高,镇住了康文轩。
康文轩被三个大人围在中间,手足无措的抓着书包,低着头一声不吭。
江寒冰问:“你怎麽一看到我们就要跑?”
康文轩还是不说话。
江寒冰看了一眼上年纪的保安,对孟远峰说:“让他走吧。”自己也侧开身子,让出了路。
康文轩低着头出了门,穿过小区门後,一瘸一拐的跑了进去。
“江队。。。。。。”
江寒冰擡手打断孟远峰,问保安:“您认识他?”
杨大爷点了点头:“认识,认识,他叫康文轩。”
“您老怎麽称呼?”
“我姓杨,杨大兵。”杨大爷有些紧张,他还没跟警察打过交道。
江寒冰从兜里掏出一盒烟,给杨大爷点了一支,自己也点了一支。孟远峰翻开笔记本,看样子是要问话了。
“跟您打听点儿事儿。”江寒冰笑着。
杨大爷抽了一口烟,心想肯定是关于康家父子的事情,纠结要不要说,又想到小轩这孩子天天挨打,有些不忍,试探道:“保密不?”
“您放心,绝对保密。相信人民警察。”
“那就行。你要问的是康振林和康文轩的事情吧?”
“是啊,是啊。”
江寒冰让杨大爷坐在椅子上,自己则斜靠着半张桌子:“我先问下您,有没有见过这个人?”江寒冰从孟远峰手里接过陆致远的照片递给杨大爷。
杨大爷从桌上拿起老花镜,挂在耳朵上,将照片拿远又凑近,瞧了几遍:“好像。。。。。。见过。噢,我想起来了。”他将照片还给江寒冰:“前些日子,九月份吧,具体时间我有些记不清了。”
“您没看错?”
“绝对错不了。他走的时候,浑身酒气。”
“他喝酒了?”
“喝了!一张脸红红的。”杨大爷很确信。
江寒冰和孟远峰对视,看来康振林确实撒谎了。但这并不能证明是他对车子动了手脚。陆致远的车子停在银杏广场,始终处于监控范围内,他们反复确认过,没有人靠近过。
江寒冰又问:“康家父子,看起来关系不好。您老讲讲?”
杨大爷唉声叹气道:“这事儿说起来街坊领居都知道。自从小轩十岁那年他妈生病死了之後,康振林就天天喝酒赌博,原本靠着卖猪肉也能过得下去生活,但他硬生生迷上了那点儿东西,没钱了再去继续开摊。你说他好吧,天天喝酒赌博打小轩,你说他王八蛋吧,倒还能起早接着卖猪肉挣点儿生活费。他对小轩,完全就是混蛋爹。下起手来没轻没重的。”
“康振林还有什麽朋友吗?”
“没有。就他那德行,没人愿意跟他来往。倒是有几个天天跟在屁股後面让他借高利贷的钱客,狗日的康老二还挺有原则,说什麽赌博可以输光钱,但不能借钱去输,借的钱要是输了,就一辈子翻不了身了。这麽有原则的赌鬼,我还是头一次见。噢,康老二就是康振林,他有个大哥,但死得早。”
江寒冰苦笑:“那康文轩呢?您见过他的同学或者朋友吗?”
“同学。。。。。。”杨大爷挠了挠秃顶:“这个我倒不清楚了,学校里的事情,我隔得远。”
江寒冰又问了一些康振林平时的习惯和康文轩相关的问题,杨大爷实在不知道该怎麽答了,方才作罢。
从白果小区出来後,江寒冰和孟远峰梳理了一遍案情,目前得不到什麽有用的线索,唯一能做的还是去查宋秋和陆致远的关系网。作为疑点之一纸条上的内容,始终萦绕在江寒冰的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