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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雪（第2页）

"记忆。"温柔云谏解释，"融合意味着。。。接受全部过去。。。包括最痛苦的部分。"

晏昭突然明白了云谏的恐惧——不是力量消失，而是必须直面三百年来被压抑的情感创伤。那些背上的"昭"字，那些深夜的自残，那些假装无情的日日夜夜。。。

"我陪你一起面对。"她伸出手，"无论多痛。"

两个云谏对视一眼，某种无声的交流在他们之间进行。最终，温柔云谏率先走向桥梁中央，冷酷云谏迟疑片刻，也跟了上来。

"需要。。。媒介。"温柔云谏看向晏昭，"你的泪。"

"什麽？"

"情劫泪。。。能连接一切。"

晏昭想起之前在岩洞中，自己的泪水确实治愈了云谏的伤。她毫不犹豫地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疼痛让眼眶瞬间湿润。

"滴在。。。我们之间。"温柔云谏指向桥梁中央。

一滴泪落下，在虚空中泛起涟漪。冷酷云谏和温柔云谏同时伸手触碰泪滴，刹那间，赤金光华如旭日初升，照亮了整个识海！

晏昭不得不闭上眼睛，等再睁开时，眼前的景象让她屏息——两个云谏已经合二为一，新生的云谏白发如雪，发梢却是纯粹的赤金。他的眼睛也不再分裂，而是如旭日般的赤金色，盛满了跨越三百年的复杂情感。

"阿昭。。。"这个声音不再割裂，而是恢复了最初的清澈。

简单的呼唤让晏昭鼻子一酸。这才是真正的云谏，完整的云谏，没有被玄天上帝扭曲的云谏。她扑进他怀里，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襟。

"欢迎回来。"

云谏轻轻回抱她，这个动作如此自然，仿佛已经练习过千百次。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呼吸拂过她的耳际："该醒了。。。外面。。。危险。。。"

现实如潮水般涌回。晏昭猛地睁眼，发现自己仍蜷缩在锁心殿外的废墟中，但怀中魂灯已经变了——两个小人融为一体，形成一个赤金光球，在灯中缓缓旋转。

更惊人的是，她身边多了一个人。云谏不知何时已经脱困，正单膝跪地守护着她。他的白发在风雪中飞舞，发梢的赤金如火焰般明亮。当他的目光落在晏昭脸上时，那双赤金色的眼眸中再无矛盾与挣扎。

"你。。。融合了？"晏昭小声问，生怕惊扰这珍贵的时刻。

云谏点头，伸手轻抚她的脸颊："全部。。。记忆。。。都回来了。"

这个简单的动作让晏昭心头一颤。三百年来，这是云谏第一次主动表达亲昵。他的指尖有些粗糙，却温暖得不可思议，轻轻擦去她脸上的雪水。

"我们得离开这里。"晏昭强迫自己冷静，"玄天上帝说明日要在昆仑之巅做个了断。"

云谏的表情变得凝重："不是明日。。。是今夜。"

他指向天空。晏昭擡头，震惊地发现月亮已经接近圆满——不是常见的银白色，而是不祥的血红色！

"天象。。。被篡改了。"云谏拉起晏昭，"月圆提前。。。决战。。。就在今夜。"

晏昭握紧红尘剑："斩天灯呢？"

"在安全的地方。"云谏的目光扫过锁心殿，"但还缺。。。最後一块碎片。"

"记忆碎片？"

云谏点头，指向宫殿最高处的金色尖塔："锁心殿。。。顶层。。。有我封印的。。。最後记忆。"

晏昭刚要说话，天空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雷鸣。血月周围裂开无数黑色缝隙，如同破碎的玻璃。更可怕的是，那些缝隙中开始渗出黑色液体，如同天空在流血！

"天泣。。。"云谏的赤金眼眸映照着这恐怖景象，"大道将倾。。。"

黑色"血雨"开始降落，每一滴都带着腐蚀性的力量。晏昭的外袍被溅到，立刻冒起白烟。云谏迅速撑起灵力屏障，但雨滴击打在屏障上，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

"坚持不了多久。。。"他的白发开始失去光泽，"这雨。。。消耗灵力。。。"

晏昭看向锁心殿，一个疯狂的想法浮现在脑海："如果拿到最後记忆碎片，我们有多少胜算？"

"七成。"

"值得一搏。"晏昭拉起云谏的手，"走！"

两人顶着血雨向锁心殿冲去。奇怪的是，越靠近宫殿，雨势越小。等他们抵达殿门时，血雨竟然完全停止了。

"祂在等我们。。。"云谏警惕地环顾四周，"猫捉老鼠。。。"

殿门没有守卫，也没有禁制，仿佛特意为他们敞开。晏昭有种强烈的不安感，但事已至此，退路早已断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