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欧尼酱,没有,没有,不是幻觉,”铜锣烧吓得说话都流畅了,“他刚刚真的,真的消失了,现在又回来了!”“什么和什么”铁拐李的汗毛竖起来了,他隔着栏杆探出手去,摸了摸阿西鲁的脸和脖子。活的,会呼吸的,热热的,是人类的温度。阿西鲁在梦中磨牙咂嘴,翻了个身蜷成虾米。铁拐李收回手臂,心脏落回胸腔去了:“好了小铜,快睡吧,害怕的话抱着我睡。”铜锣烧见证了铁拐李这一系列动作,也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但他更不敢自己睡了,抱着铁拐李的腰狠狠勒着,要把对方给勒扁了。铁拐李被勒的喘不过气,但铜锣烧在他身旁挤成一团,他不忍心把人推开,只得哄小孩似的拍了拍他:“睡吧睡吧,我给你唱童谣吧,听着就睡着了。”铜锣烧脑袋团在铁拐李怀里:“铁欧尼酱,铁欧尼酱最好了。”铁拐李这话说出去了,但他哪里知道有什么童谣,绞尽脑汁拼凑几首:“小童赤足过山沟,露水沾湿红兜兜,荆棘缠住脚踝时,数到十三就回头。”“月牙弯弯挂西楼,黑猫蹲坐数骨头,十三级台阶吱呀响,影子吃掉名字咯。”“木马沉底旧池塘,乌鸦衔来黄月光,涟漪阵阵螺旋转,水草缠住红衣裳。”铜锣烧的牙齿互相摩擦,咔咔嗒哒作响:“铁欧尼酱,可、可以了,好冷好冷”铁拐李反刍了一下,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我在唱什么呀,真是的。这地方太荒凉了,阴森恐怖的,明天一定得想办法出去。不唱了不唱了,小铜闭上眼睛,铁哥拍拍你就睡着了。”在铁拐李富有规律性的拍打中,铜锣烧平静下来,缓缓沉入梦乡。这监牢里分不清白天黑夜,几个人睡饱了也看不到太阳,他们醒来时发现监牢的送餐口摆放了几个托盘,里面三明治汉堡意面海鲜饭应有尽有,足够让几个人饱餐一顿。卓一鸣探出两指,捏起一根烤肠:“这里面不会有毒吧?”“不会,”闻琰舟拿来一块三明治,几口嚼碎咽下去了,“想除掉我们的话,把我们饿死更简单吧。”“对啊!”卓一鸣懂了,抢来意面大快朵颐,脑袋都要扎进盘子:“我们吃这些不用花玉佩呀!天呐,这和天上掉馅饼有什么区别!”“还是有区别的,”铁拐李拿来一块面包,在手里揪了几下,“在我们仙侠剧组,这么丰盛的美食还有个更接地气的名字”“什么名字。”卓一鸣抬起脑袋。“断头饭。”卓一鸣噎住了,喉结滚动几下,硬把断头面吞进去了:“随便吧不管了,总不能做饿死鬼吧!”他们几个狼吞虎咽地饱餐一顿,连用来佐餐的果酱都不放过。打过饱嗝之后,监牢外的大门被推开了,几个身着甲胄的卫兵过来,将监牢的小门打开,对他们抬抬下巴:“和我们出来,国王要会见你们。”说是会见,听起来像是地位平等的两国会谈,但四个人还是被五花大绑,蒙上眼睛,和过来时那样踉踉跄跄地走过长路,被带到金凯利帝国的宫殿去了。意中人(4)几个人被带到皇宫,摘下头套,睁眼适应外界的光线。他们站在一片金碧辉煌的宫殿里,脚下铺着深红色的羊毛地毯,墙面覆盖金线刺绣的丝绸壁布,两边排列着镀金的烛台落地壁灯。天花板高不可攀,中央悬挂着水晶组成的枝形吊灯,灯架表面涂抹出金黄的色泽。大厅正对面有一座高高的大理石台阶,台阶顶端放置着镶有象牙和宝石的鎏金宝座,宝座后方墙面悬挂着描绘战争胜利场景的巨型油画。两侧墙面摆着几把雕花的鎏金座椅,椅面覆盖深蓝色天鹅绒软垫,大厅东西两端各有一扇拱形雕花木门,门框镶嵌大理石浮雕,描绘着橄榄枝与狮首的图案。窗户采用拱顶结构,靠彩色玻璃拼接成皇室纹章的形状,墙角立着几座等人高的青铜雕像,地面中央铺设一条宽宽的手工编织地毯,从入口直通宝座台阶,两边墙壁上部环绕着一模一样的石膏浮雕,刻画着国王的加冕场景。卓一鸣悄悄地在口袋里摸打火机,想趴下来烧烧脚下的金砖,看看这些是不是真的。万一是真的、如果是真的趁着月黑风高夜深人静,偷偷摸进来挖几块带走,从这鬼地方连滚带爬地逃走,回之前的剧组找黑市交易下巴的口水被人拿布抹抹,闻琰舟悄悄和他耳语:“在这里没有换洗的衣服,还是别弄脏了。”卓一鸣哼唧两声,不情不愿地把口水收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