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约
朝闻道的眼睛,居然和白朝辞的是同一种颜色,都是几近琉璃的橙金,在火光照映下灼灼生光。
这种瞳仁颜色在修仙界并不常见,也难怪蓝采莲会这麽激动。
事情太巧了。他们才惹上白朝辞,就有一个和他眼睛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面前。
蓝采莲冷言以对,朝闻道也不好强留,他口中说着抱歉,转头真要离开。只是他灵力耗尽,身上伤口又太多,魏紫站在他旁边都能嗅见浓厚的血腥气。
没走出两步,他脚下不稳,差点跪到地上去。魏紫眼疾手快伸手抄住他:“你伤得很重。”
朝闻道脸上依旧是轻松的笑意,只是脸色显得尤其苍白:“我没事的,要是她不欢迎我,我走就是,你不必为难。”
他这麽虚弱,又在天阴山这种魔兽时常出没的地方,真叫他走了,估计没多久就要填饱某只魔兽的肚子。
不管怎麽说,总不能看着他去死,魏紫叹气:“算了,捡他回去。”
蓝采莲抿唇,想要阻止,被蓝采菱拉着胳膊,终究没能开口。
朝闻道确实伤得很重。
孔知秋替他处理伤口,几乎将他捆成了一具木乃伊。不过这木乃伊似乎不怎麽怕痛,尽管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第二天却出现在了魏紫的课堂上。
魏紫看见他坐在孔知秋的旁边,身上纱布裹得只剩下一对眼睛,眉头微蹙:“你受伤不轻,不回去躺着,来这里做什麽?”
朝闻道笑道:“我实在不是个耐得住性子的人,躺在那里也无趣,问过孔兄弟,他说我可以过来听学。”
说着,他小声问道:“可以吗?前辈?”
蓝采莲坐在孔知秋旁边,不轻不淡地冷哼了声。
魏紫说:“不妨事,你愿意在这里也行,要是不舒服再回去躺着吧。”
一节大课两个时辰,魏紫讲得神采奕奕,孔知秋昏昏欲睡,蓝采菱听得认真,不时还记点笔记,朝闻道半撑着脑袋在听,似乎很是认真。
蓝采莲没听讲,一直瞪着朝闻道,满脸阴云。
魏紫和几个徒弟相处也有一段时间,知道他们的性子,没太过干涉,只是朝闻道冷不丁地抛出几个问题,给她提供了不少思路和灵感。
夜里,她挑灯重新编了套教材,天边泛白时趴在桌上小憩了会。
做了几个模糊不清的梦,还未清醒,忽有人推门闯进来,是蓝采莲。
她满脸惊恐,叫醒魏紫:“师父!师父不好了,菱角,菱角她不见了!”
魏紫猛然惊醒。
她起身得急,视线嵌着黑边,叫她差点坐了回去。闭目平复几息心跳,她来不及安抚蓝采莲,大跨步朝外去。
闻声而来的孔知秋也很着急,语速很快:“我院子里都瞧过了,没看见采菱师妹。”
“她有没有自己去晨跑。”魏紫掐指召出一叠符箓,打算绘符寻人。
“不可能!”蓝采莲脸色煞白,“菱角平时最是听话,绝不会自己跑出去。”
魏紫面上严肃,手拂过腰间仙剑,割破食指,飞出几滴精血,落在符纸上。
“朝闻道呢?他人在哪?”蓝采莲突然尖叫,叫魏紫手一抖,差点将符画错。
“他去哪里了?孔知秋!他不是住在你旁边吗?”
“一定是他!一定是他掳走了菱角!”
“不可能啊。”孔知秋摇头,“不可能的,师父有让我注意他,我出来的时候闻道兄还在睡,他要是有动作我不可能发现不了。”
“凭什麽不是他?他一来我们就出事,不是他又是谁?他说不定就是白朝辞派来的卧底!”蓝采莲歇斯底里,脸色难看得可怕。
争执间,朝闻道从房内走出来。他身上依旧缠着纱布,露出那对透色眸子,疑惑道:“发生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