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新厌旧
第一学府的门槛几乎要被踏破了。
各路散修,门派,闻风而动,一时间魏紫成了修仙界红人中的红人,顶流里的顶流。
甚至朝闻道开玩笑说,魏紫的风头比他还盛,到时候请人在修仙年册上狠狠给她记上一笔。
人太多太杂,魏紫不擅长与各路掌门长老寒暄客套,故把朝闻道推出去应付这些人,自己则游走于散修弟子之间,给各路弟子分门别类,并规划接下来的教学路线。
于是乎。。。。。。她又把朝闻道给忘记了。
直到某日朝闻道翻窗而入,魏紫才想起来这些天她忙着手上的事,一句话也没和他说过。
“你果然喜新厌旧。”朝闻道赖在她屋内长椅上,略有抱怨,“弟子多了,就把以前最喜欢的弟子给忘了。”
他说:“我的坟还刨在那里,棺材都合不拢。”
魏紫捏着笔,也写不下去,被他给逗乐了,索性放下笔,走到他身边:“是谁刨了你的坟?你倒是说说?”
朝闻道也笑,伸手用长袖挡住了自己的脸。笑着笑着,忽然又严肃了起来,起身看向魏紫:“但说真的,接下来我们要怎麽办?”
自打上次他们坦白心意後,魂九屡屡出来作乱,搞得他们无暇提起此事。现在他虽然还活着,但也算被重创,一时半会没法出来蹦跶。
于是朝闻道又把这件事提上了议程。
魏紫却有些沉默。
朝闻道心下了然,虽早有预感,但难掩失落。他绷紧嘴角,微笑道:“也没关系,现在确实需要第一学府培养修士,好应对超凡学府取灵根的恶劣行径,你作为校长,名誉不能在此刻有损。而我作为仙尊,开战前沾惹情爱,也有损士气。”
“是。”魏紫叹,“所以我们不太适合在一起。”
朝闻道笑着应道:“好。”
魏紫又说:“但也没人规定校长不能谈个恋爱吧?所以你把白朝辞唤来,我和他就行了。”
朝闻道:???
为什麽魏紫这种说法,就好像他和白朝辞是两个人?
“怎麽了?不行麽?”魏紫疑惑,“还是你凡身上次有损伤?”
“那倒不至于。”朝闻道说,“找个理由我把白朝辞唤来。你这个提议确实不错。”
魏紫与朝闻道聊到半夜,送走他後,从储物袋中取出了那枚断成两节的木片。在从魂九的替身中取出这木片时,她就感觉到了上面浓浓的恶意。
之所以没告诉朝闻道,是因为这木片是一封战书。
一封魂九单给她的战书。
并起两指按在木片,稍微灌输一点灵力,魂九的半身本体投影就落在了魏紫房间的桌上。与先前魏紫见到的人形不同,这个魂九虽然五官与之前那个相似,但比先前瘦弱,终于像个正常人了。
“你来的倒快。”魏紫平静道。
魂九形容淡淡:“张解死在你手里不算亏。不过可惜了,我没有那麽好杀。”
魏紫:“没那麽好杀,并不意味着杀不了。”
“你知道为什麽仙尊动不了我麽?”魂九话锋一转,语气轻快地像在和多年的老友聊天,“知道为什麽他只能通过封印的方式,短暂的压制我麽?”
魏紫轻哼:“你会好心告诉我?”
“当然。”魂九微笑,“我和其他魔兽不同,他们是魔兽本体强悍,而我是精神体。我寄宿在恶念之中,只要这世上恶念存在一时,我就能长存一时。”
“他想要杀死我,当然也有个最简单的办法——只要把存有坏心的人统统杀光,我自然死得不能再死。”
可这样一来,与消灭整个修仙界无异。
魏紫下意识掐住被子,指尖握得发白。
“我们高洁无瑕的仙君,抱着对这个世界最大的善意,决定牺牲自己。”魂九站起身,举起双手,满脸恶毒的崇高,“明明他可以和我一起,只要把所有人都杀干净,天道还会拒绝我们飞升麽?”
他大笑:“可他蠢,他天真,他伟大,他为了一群蠢货踏碎我的梦想!我不过只是想要飞升成神,我有什麽错!”
“他斩奸除恶,他心性纯良,就连天道也格外厚待于他!他做过的好事我就没做过麽?我也曾斩妖除魔,我也曾一心向善。可天道呢?它做了什麽?凭什麽别人就能飞升,而我不行?就凭我不是人麽!是我想要生来就是魔兽的麽!我有的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