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紫在床下笑不出来了。她听见仙尊翻来覆去,看见他转到了床边,一缕青丝纠缠着发带落到了床下。
魏紫正怀疑仙尊是不是已经发现了自己,却听见他无奈轻叹道:“魏紫。”
他果然发现了自己。
“诶。”魏紫厚着脸皮应声,钻出半个脑袋,正巧与要捞自己头发,打算继续打滚的朝闻道对了个正着。
朝闻道满目震惊:“你在我床下做什麽?”
魏紫难以置信:“你没事喊我做什麽?”
震惊过後,两人迅速反应过来。
魏紫掏出怀中一本书,说:“我东西掉底下了,捡一下。”
朝闻道指着窗台那盆花,解释:“我说的是那个魏紫。”
他们两问两答异口同声,如果不是一个趴在床上,一个藏在床下,可以说是非常默契了。
但现在明显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房间里没了声音,朝闻道滑落的头发扫在魏紫颈侧,叫她想伸手拨开。而朝闻道本打算先躲魏紫几天,却不妨猛然间看见她,距离还这麽近。
距离太近了,彼此的呼吸都能听得见。微微眨眼间,他们才反应过来现在是个什麽样奇怪的姿势。
朝闻道脸色爆红,一个後仰坐起身来,魏紫吓得从床底滚出,一掌拍在床边。可怜的床板并不能承受她元婴巅峰期修士的合掌之力,‘吱’得一声四分五裂,连累着风度翩翩的仙尊直接坐到了地上。
他眨眼,明显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麽,就道:“魏紫,你两天毁了我两张床!”
“啊?”魏紫脸瞬间熟了。
朝闻道察觉不对,补充道:“我也有错。。。。。。”
说完又觉得更不对了,扶额再补充:“我们下次小心点。。。。。。”
魏紫倾身,捂住他的嘴,冷静道:“好了,请你不要再说话了。”
再继续说下去,字都要变色了。
他们争执间,未曾防备有人推门进来。
八宝抱着狐狸,大大咧咧地说:“搞什麽?你。。。。。。”
他扫一眼里间情况,丢来一个了然的眼神,再露出一个过来人的表情,眯着他的黄豆眼,笑着说:“是我不懂事了。”
哐地飞快将门关上,还能听见八宝爽朗远去的大笑:“哈!年轻人!真是好哇!”
好好好,好个头啊!
魏紫站起身:“承蒙仙尊所赐,我大好清白无了。”
朝闻道施法将此地狼藉一并处理,被魏紫的倒打一耙给气笑了:“你的清白是白,我的清白就是黑了?”
“八宝是你家的人,肯定说我不说你。”魏紫反驳他。
朝闻道哼道:“那你可真是太高看他了,不出半日,整个仙尊府都会知道这件事,并且会夸大十倍。不论你我,他只会无差别攻击。”
魏紫想了想仙尊府上都有些谁,不禁毛骨悚然。她扭头问朝闻道:“和你商量个事。”
“说。”
“介意我杀人灭口吗?”
朝闻道不假思索:“请便。”
魏紫当然不会真的杀人灭口。再说她也打不过背甲硬得离谱的八宝。她心疼地看着手里捏出折痕的书,小心翼翼地要将它展平,却发现这本书上有署名。
她翻开第一页,瞳孔骤缩,猛地将书合拢,脸色吓得雪白。
朝闻道见她这幅模样,忙将她手中书接过,翻来覆去并没有瞧出什麽异常,以为是她被八宝言论吓到。
于是忙说:“仙尊府上只有你的弟子,八宝再怎麽没分寸也不会和孩子说这些。我会和他解释,你不用担心。”
“嗯嗯。”
魏紫从他手中重新接过那本书,翻出扉页,状似无意地问道:“这是你的字?好像和现在有些不同。”
“早年的字。”朝闻道并未察觉不妥,笑道,“有些稚嫩,见笑了。”
“那这就是你的署名了。”魏紫合上书,微笑着问,“原来你本名叫朝闻道。”
朝闻道这才後知後觉,发现她有些不太对劲。却不知何处有异:“是,不过这名字知道的人不多,他们只唤我仙尊,反倒将我真名给遗忘了。”
当然,他也不是很乐意告诉那些人他的本名。
“原来是这样。很好的名字。很好。”
魏紫脸上的假笑几乎挂不住。她垂着嘴角,看向朝闻道,缓缓地说:“仙尊,其实我来找你,是来辞行的。”
朝闻道脸上的笑容也终于维持不下去了。他沉着脸,听见自己艰涩的声音:“为什麽?这麽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