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笑了笑,竟说了一句让韩让惊掉下巴愕然不已的话。
“既然他们不让我再吃鹿肉,那其实吃点儿别的什麽东西感觉应该也会是蛮不错的选择,比起吃鹿肉,或许吃点儿别的什麽东西,滋味也许还更好呢?既然斋戒城的人不让我活,那我为什麽还要让他们好过?他们不让我吃鹿肉,那我就吃他们不行吗?”
韩让闻言大骇,惊惶失措,“你可知道我是谁?”
“呵呵,不就是虚有其名的刑狱督判飞鸟先生,其实就是个摆设傀儡的刀笔小吏秀才书生吗?有什麽了不起的?不久以後,整个斋戒城都将面临一场大战乱,斋戒城必将会在这场战乱中被覆灭。但就算所有人都死了,而她却还是会在这场战乱中活下来。”那女子似预言一般说道。
韩让本来也不相信,但女人的神情语气却让他有些疑虑动摇。
为此。
他开始暗中查阅资料探听消息,最後他在斋戒城刑狱一名囚徒口中得知,那名女子名叫落什心儿,其实过去也是斋戒城刑狱中的一名囚犯。但後来因为在一场刑狱的大火中,只有落什心儿逃了出来,斋戒城城主暹寸说这是佛陀让她悔过新生重获自由。便不再追究她的过错和罪责,并特许整个斋戒城中只有落什心儿可以随便吃肉。可这却让斋戒城的人暗地里心生怀恨嫉妒不已。
但既然斋戒城城主暹寸都已经发话了,而且落什心儿自己身上似乎也有些本领,整个中原边境上的各个部落藩镇中都几乎没有人知道落什心儿究竟藏有多少法术修为,人们只知道当落什心儿第一次出现在边境上的时候。
突然整个边境都下了一场很大很大的阴云密雨,而且下的那场雨还都是雪藕色的。于是人们都开始流传说落什心儿其实一朵必将会给整个边境带来灾难和不幸的血莲花。更让人感觉诡异莫名的是自落什心儿来到边境时那场大雨过後,整个边境就都笼罩在了一片阴沉昏暗的密云之下经久不散。
由此,人们也愈发揣测相信落什心儿必是灾难和不幸的雪莲花和天煞星。
斋戒城城主暹寸为了堵住悠悠衆口收服人心,遂不问是非缘由便派人将落什心儿抓了起来,奇怪的是落什心儿也没有做出任何抵抗,只是在被抓走的时候丢掉了手里拿着的一朵雪莲花,然後对着天空微微一笑,似乎不觉得有任何烦恼,只是心底不禁有些叹息和惆怅。
韩让知道这些事情以後,便跑去找落什心儿求证,并请教要如何才能让斋戒城平安度过这场战乱。
但落什心儿却告诉他,他什麽都不用做,也什麽都不要管。
而且,还不仅如此。
甚至,很可能斋戒城的人不一定就会死,但只要战乱一旦真得发生。那整个斋戒城里死的第一个人,必定不是别人,而必定是他这名中原逃难过来的秀才书生祥瑞飞鸟刀笔小吏飞鸟先生……韩让。
韩让不信,但最後却果然如其所料被落什心儿所言中。
行刑当夜。
暹寸将所有斋戒城的人都召集在城外祭坛下,宣城只要将佛陀转世的祥瑞飞鸟焚烧火祭,便能为斋戒城祈福免于战乱之苦,斋戒城子民虔诚信奉信以为真,全部跪拜在韩让面前,祈求韩让在焚化成佛之後,一定要保佑斋戒城平安太平。
落什心儿在远处看着,只觉得简直荒诞至极,世间居然有这麽求人的事情,都要把人家给活活烧死了,还虔诚可怜得去祈求别人的庇佑保护,简直令人哭笑不得,然而却又无可奈何。
她还没有决定好是否要出手,因为她本来也没打算出手。
而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在韩让被烈火焚烧以後,月光竟化作了千丝万缕与他手掌上的血脉连结在了一起,并且像冰丝一样窜进他的身体里。在他的手上越缠越紧并且越来越厚,尽管韩让已经痛苦得声嘶力竭,但他还是无法摆脱那些丝线,如同被命运罗织纠缠拖入了冰窟地窖死也难逃。
韩让在被那些月光丝线完全掌控了他的双手以後,突然他的手上便窜出无数血线,刹那间便穿透了所有人的身体,在那些血线的侵蚀控制下痛苦挣扎和哀嚎,却只能任由摆布毫无半点反抗之力。
落什心儿看到韩让手上那些血线,却似乎并不觉得很惊讶,反而笑了起来,眼中颇有意味,“勾月之手,传说中能策御万鬼的最强鬼手,没想到竟然会出现在一个凡人身上,这倒是有点儿值得玩味的地方了。但有我落什心儿在的地方,可不允许有什麽不干净的东西挡了我的视线。尤其是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实在教人恶心又想吐,想吐又感觉更加得恶心!”
寒风中。
落什心儿有些犹豫,却又有些一丝恻隐,“但说是这麽说,可这种时候,我应该出手吗?万一惹祸上身,可就不好玩儿了。可倘若不管,那岂不是要砸了落什心儿的金字招牌?这怎麽行呢?但出手?不出手?我该怎麽出手?到底出不出手呢?好头疼,头好疼,但再头疼再头疼,也抵不过心疼我落什心儿的金字招牌更让人头疼吧?唉,头又开始疼了!真是头疼死了!!!”
半晌过去!
就在最危险的时刻。
落什心儿也终于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