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徵那副心甘情愿的臣服!
云霜那瞬间的僵硬和腰间双生铃的异样,可她终究没有推开他!她默许了!
而他谢翊,只能像个卑劣窃贼,躲在这肮脏冰冷的魔池里,消耗着巨大的魔力,忍受扒皮蚀骨的痛苦,眼睁睁看着这一切!
“谢翊!”一声冰冷威严丶饱含怒意的厉喝在池边炸响!
魔尊夜罗刹不知何时出现。
紫袍华贵,紫发流泻神秘光泽,绝艳面容覆着寒冰。
她居高临下,紫眸如电,死死盯着池中形容狼狈丶状若疯魔的儿子,眼中怒火滔天。
“你这孽障!又在发什麽疯?”
夜罗刹的声音如淬冰的鞭子,“本尊早说过,沈云霜已是兰徵未婚妻!你倒好!三天两头跳到这净魔泉活扒自己一层皮!你以为这样自虐,她会来看你一眼吗?做梦!”
她凌厉目光扫过谢翊鲜血淋漓丶白骨可见的右手,扫过他苍白如鬼的脸颊,怒火更炽。
“看看你这鬼样子!为了一个早已将你忘得一干二净丶投入他人怀抱的女人,值得吗?你是我魔族太子!不是摇尾乞怜的丧家犬!给本尊滚出来!”
最後一句,蕴含强大魔威的怒斥,震得池水剧烈翻涌!
谢翊猛地擡头!
那双深紫眼瞳布满骇人血丝,如同地狱业火,直射池边母亲!
眼神里没有往日的骄纵脆弱,只有被逼到绝境丶玉石俱焚的疯狂绝望!
他像彻底失控的凶兽,从喉间挤出破碎嘶哑的声音,带着血沫和刻骨恨意。
“值不值得,是我的事!我偏要看!我就要看她……看她如何……”
後面的话被剧烈喘息和喉间腥甜堵住,他死死攥着滚烫的铃铛,仿佛那是他仅存的丶连接着那个虚幻身影的唯一稻草,指骨碎裂的剧痛和蚀骨寒池的冰冷,都抵不过心口被反复凌迟的万分之一。
夜罗刹被他眼中疯狂震得心头一凛。
看着儿子惨烈如鬼的模样,看着他手中紧攥的铃铛,一股前所未有的疲惫和尖锐痛楚攫住了她。
“你还要看?是嫌自己狗命长吗?双生铃需要对方应声後方能互通互见,你偏要逆天而行,大量消耗魔力每天偷着去看,你以为你感动了谁,她知道了也只会觉得你在犯贱!”
夜罗刹大喝,这孽障的执拗,和他那早死的父亲如出一辙!
为了一个根本不爱他们的人,把自己燃烧殆尽!
“犯贱?”谢翊倏尔低笑起来,却比哭还难看,“对,我就是犯贱,你满意了吗?”
夜罗刹看着如此固执的儿子,张了张口,最终什麽也没说。
滔天怒火被深沉的丶无力回天的悲哀取代。
她猛地拂袖转身,紫袍划出凌厉沉重的弧线,只留下一句冰冷刺骨丶带着无尽疲惫的叹息回荡。
“冥顽不灵,你好自为之!”
***
玉宸宫寝殿,气氛压抑沉重。
巨大的雕花玉床上,兰徵双目紧闭,静静躺着。
脸上最後一丝血色消失殆尽,呈现出近乎透明的灰败,嘴唇泛着淡淡青紫。
呼吸微弱得几不可闻。
唯有紧蹙的眉心和额角不断渗出的冷汗,昭示着巨大的痛苦。
沈云霜立在一侧眉头紧皱,她万万没想到,昨夜里的荒唐会对兰徵影响这麽大,他竟昏睡了一天一夜。
看着他手腕暗红处,沈云霜疑惑,难道是自己玩的太开?
床另一边,数位须发皆白的神族高阶医官面色凝重。
为首老者将一根流转柔和金芒的神力金针,小心翼翼刺入兰徵胸前xue位。
随着金针刺入,兰徵胸前单薄寝衣下,一片诡异复杂的暗红色纹路隐隐浮现!
如同活物在皮肤下蜿蜒扭动,散发不祥阴冷气息。
老医官收回金针,看着针尖残留的细微黑气,长长叹息,对床边脸色惨白的沈云霜沉重摇头。
“沈姑娘,老夫等已竭尽全力,兰徵公子所中,绝非寻常寒疾或内伤。此乃极阴毒丶极霸道的诅咒之力!”
“诅咒?”沈云霜声音干涩发紧,指尖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