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地想要偏头躲避,喉间溢出模糊的抗拒:“不要……云霜……这里……唔……”
可沈云霜岂容他退缩?
她勾着他脖颈的手臂猛地收紧,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另一只手甚至恶劣地捏住了他的下颌,迫使他微啓唇齿,加深了这个吻。
她的吻毫无温柔可言,带着掠夺和惩罚的意味,更像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宣告和占有。
她灵巧的舌尖强势地探入他微凉的口腔,攻城略地,汲取着他带着淡淡血腥气的呼吸,感受着他因震惊和剧痛而细微的颤抖。
“沈云霜……”
谢翊所有的挣扎和理智在这强势的掠夺下土崩瓦解。
他僵硬的身体彻底软了下来,像一捧初雪融化在她炽热的唇舌间。
他笨拙地丶小心翼翼地开始迎合,生涩地回应着她的侵略。
紫色的眼睫颤抖得更加厉害,眼角无法控制地沁出一点生理性的湿润,苍白的脸颊也因为这激烈的吻而染上病态的红晕。
他放弃了所有抵抗,任由她予取予求,将自己彻底献祭在她这突如其来的“恩宠”之下。
卑微的狂喜和灭顶的痛楚交织,几乎将他撕裂。
“孽障——!!”
一声雷霆般的怒喝,如同惊雷炸响在旖旎又混乱的空气里!
沈文渊脸色铁青,双目喷火,带着滔天的怒意站在门口,身後跟着一脸惊惶的李嬷嬷和几个同样目瞪口呆的下人。
他刚刚处理完公务,想来看看女儿,却万万没想到撞见如此不堪入目的一幕!
他的掌上明珠,他寄予厚望丶即将与神族联姻的女儿,竟然在闺房外间,和一个魔族行此茍且之事!
巨大的羞怒和失望瞬间冲垮了沈文渊的理智。
“来人!把大小姐给我拖下去!家法!二十板!立刻!!”他指着沈云霜,手指都在颤抖。
“父亲!”沈云霜猛地推开谢翊,唇瓣还带着激吻後的嫣红和水色,眼神却迅速冷了下来。
“相爷息怒!”
几乎是同时,谢翊踉跄一步站稳,不顾唇上残留的酥麻,猛地张开双臂,像护崽的凶兽般,决绝地将沈云霜挡在了自己身後!
他脸色惨白如雪,紫色的眼瞳里却燃烧着一种不顾一切的火焰,“不关云霜的事!是我!”
“你?如果我没记错,是我们家新来的奴仆吧?李嬷嬷,你是怎麽教规矩的?他们连自己的称呼都不会吗?”沈文渊对着身後的李嬷嬷苛责。
“相爷恕罪!”李嬷嬷站出来,对着谢翊指示道,“下贱东西,教过你多少次,在贵人面前要自称奴!”
谢翊握紧拳头,咬着牙说道,“是奴!是奴不知廉耻,勾引小姐!千错万错,都是奴的错!要罚请罚奴!奴甘愿领罚!”
他挺直了背脊,试图将沈云霜完全护住,那姿态卑微又决绝。
沈文渊看着这个不知死活的魔族太子,眼中怒火更炽,还有一丝被冒犯的暴戾:“好!好一个忠心护主的狗奴才!勾引主子,罪加一等!既然你愿意替她受着,那就双倍!四十板!给本相狠狠地打!打到他知道规矩二字怎麽写为止!”
沉重的刑凳被飞快地擡了上来,搁置在庭院冰冷的青石板上。
两个孔武有力的家丁上前,粗暴地架起谢翊。
他没有任何反抗,只是最後深深地丶眷恋地看了一眼被他护在身後的沈云霜,然後顺从地被按在了冰冷的刑凳上,脸贴着粗糙的木面。
“啪!”
第一记沉重的板子裹挟着凌厉的风声,狠狠砸在谢翊的臀背上!
在这有缘岛上神魔几乎法力尽失,根本护不了自己,只能硬生生挨着。
“呃……!”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闷哼从谢翊紧咬的牙关中溢出。
他身体猛地向上弹起,又被死死按住,剧痛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背上,瞬间摧毁了他所有的感官,眼前阵阵发黑。
“啪!啪!啪!”
板子落下的声音沉闷而残酷,如同重锤击打在皮革上,一声声,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庭院里。
每一次落下,都伴随着皮肉被击打的闷响和骨骼不堪重负的呻吟。
谢翊的身体在刑凳上剧烈地抽搐着,每一次板子落下,他的背脊都弓起一个绝望的弧度,却又被狠狠压回冰冷的凳面。
冷汗如同瀑布般从他惨白的脸上滚落,瞬间浸湿了鬓角。
他死死咬住下唇,齿间尝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很快,下唇便被咬破,鲜血顺着唇角蜿蜒流下,滴落在青石板上,绽开刺目的红梅。
他双手死死抠住刑凳的边缘,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扭曲变形,指甲崩裂,渗出丝丝血迹。
背後的玄色锦袍早已被鲜血彻底浸透,湿漉漉地贴在身上,颜色深得发黑。
浓烈的血腥气弥漫开来,令人作呕。
他紫色的眼瞳睁得极大,瞳孔深处却是一片涣散的痛苦和茫然。
视线模糊了,只能看到不远处沈云霜裙裾的一角。
他死死地盯着那抹颜色,仿佛那是无边苦海里唯一的灯塔。
云霜……在看着他吗?她……会心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