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乱亭风笑满堂(2)
“沈大人!?”
被当场逮捕,衆人面面相觑,均是一脸的心虚。
“我还当出了什麽事,到处都看不到人。原来是在这里找清闲。”
今日坐班的天枢司修士有一个算一个全在眼前了。沈渊看着眼前这群心虚不已又各怀鬼胎的下属,眉毛一挑:
“又赌钱了?”
“手痒了玩两局而已。只下棋,耍钱是万万不敢的了。真的!不信您问程小姐,她能作证!”李轲像是怕他多想,忙站出来解释道。
“聚赌被罚多少次了,真是不长记性。”
沈渊没好气地冷哼一声,虽如此说着,但似乎并未有责罚之意。
衆人原本都惧他常年一副冰川样,但有程衍在这儿,他说话就柔软许多,馀下的人自然松了口气,胆子也大了,七嘴八舌地讨饶,甚至敢起哄叫他也来一局,只扰得他面露不耐,挥手将人群遣散,总算是没追究这群人工作时间聚衆打牌的责任。
“其实是我主动问怎麽玩的,你别。。。。。。。”
二人并肩向书房回转,程衍想起方才闲聊时提到的,怕他因为这事日後体罚属下,小声解释道。
“和他们胡闹什麽,一群人来疯。没和你说什麽不该说的东西吧。”沈渊不悦道。
“嗯。。。什麽算不该说的东西?比如说这里钱少事儿多,出门容易被打?”
“挨打就多练。自己修为不到家,怪得了谁。”
“话也不是这麽说的嘛,我现在这样出门多半也是被人追着打的料子。”
“你只是不记得了。怎麽能一样。”
沈渊反驳得理直气壮,叫程衍听得哑然失笑,还没待她回答,就听那头又顿了顿,慢慢道:
“说起来,等下有一件事,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就拒绝了。”
“什麽事?先说来听听呢。”
“国师要见你。”
“欸?”她呆了一下,指着自己的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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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的馀晖洒在紫鸾殿的七彩琉璃瓦之上,飞檐下挂着几枚铜铃,拴着各色布条。每当微风吹过时,满院的人都能听到铜铃叮叮当当,很是清脆悦耳,却并不惹人厌烦。
此处便是当今圣上亲赐给国师所居之处。宫中旁人,平日内若无允许,是绝不可靠近哪怕半步的。这位国师一向长居宫中,不与旁人接触,衆人尊敬她,却也不免畏惧她。
程衍踏进门起,就发觉自己身处一座巨大的殿堂之中,殿内并无下人,每走一步就听得脚步声在空旷的大殿之内遥遥回响。
四下挂满长幡,每一面幡旗上皆以金墨绘着一枚繁复的符文。再向前看,则是一座以青金石为球心的巨大的观星仪,其间光华流转,流光溢彩之貌仿若群星坠地,令人见之难忘。
在这座观星仪前端坐着一人正拢着长袖执笔,上半身趴伏向前,正按着地上的一卷桦皮纸苦思,静立之态当真不动如山,哪怕即刻洪水滔天也摇不动她分毫一般。
隔着一段距离,程衍看不清楚她的脸,只见得她整个人裹在一件宽大的灰色长袍之下,周身满是抹不去的沉郁之气。那双从袍袖下露出的手腕干瘦粗糙。
她面容瞧着不过四五十岁,一双细眉似蹙非蹙,眼波微敛间灰蒙蒙的,目光却说不清究竟是空灵还是空洞,叫人抓不到焦点,好像透过你在看些某些不可说的,更遥远的东西。
觉察到二人近前拜见,她才缓缓擡起头来,指了指下首的蒲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