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少微非但不害怕,反而甚是愉悦的笑了两声。
“而再是神器也不过是死物,能者得之。此乃天经地义。但人是活的,平白为了死物断送活人性命,是不是有些得不偿失呢?”
“只要将承影剑交给我,我非但会告诉你们天枢司近来追查的锁魂阵背後是谁。甚至我还可以告诉你们,这位程小姐想来非常愿意知道的,十年前三清山上的一些。。。。。旧事。”
“那我也有一个问题想问。言庄主也好,其他人也好,为何都如此断定承影剑就在我身上?”程衍终于忍不住了。
“你是最後一个持有此剑的人,就算此刻不在程小姐身上,想知道下落当然也只能来找你了呀。”
“这听上去可有点不太讲理。”
“那麽我最後问一次,程小姐当真不肯说出剑在何处麽。”
“我。。。。。。”她馀光瞥到沈渊微微摇了摇头,心下了然:
“抱歉了。”
“不用了。何必这麽客气呢。”
他嘴边的笑意忽地就凝固了,长剑快得像电闪出鞘直冲着程衍面门而去,但有人比他更快。
程衍忍不住心想自己自从苏醒以来除了被人偷袭就是被人偷袭,太极九剑之中十几种格挡招式如今是已经熟练到刻入肌肉之中了。
三人的剑刃瞬间架在一处,划出一声清脆的铮鸣,无形剑气如暴风扑来将言少微手臂打着颤,虽然还是笑着,但能见到脸因勉力支撑绷在一起:
“直接杀了你,就不会有别人知道了。只要没有其他人能得到,这就足够了。”
“想死你就尽管试试。”沈渊冷笑道。
“以二对一未免有点不讲武德了?”
“搞偷袭的人没资格谈武德吧。”程衍忍不住反驳,又听身边人忽地说:
“别想了,一对一你也打不过她。”
他哼笑一声,旋身回撤。几名黑衣人立时如大鹰扑出,挡在言少微面前。
又是如出一辙的站姿,如出一辙的沉默,甚至就连呼吸的频率都完全重叠。叫人忍不住去想这究竟是活人,抑或是人造的傀儡。
四下一时寂静无声,细微的风都没有,水面波澜不惊。盛夏如火的午後,却无端的令人心底生寒。
其中一名黑衣人剑上光华浮现,飞身直刺而来,这几人的修为,又比前日夜里潜入县衙的那名高上许多。
每一人在修真界中,都至少会是小有名气的存在,却不知为何变成这幅模样,心甘情愿地将性命与尊严出卖给他人。
程衍即刻出剑,先是封住对方攻来的直刺,而後剑身如绸般缠上对方,指引着剑尖拐向身侧,而後轻轻一挑,将对方手中武器击飞。
这便是太极九剑中所讲以柔克刚之法。而她出手总是喜欢留几分馀地,能不见血就不见血。
见身边人闪过一丝紧张,她还不忘温声安慰:“不用管我,你打你的就好。”
沈渊出手还是快得像闪电,几乎没人能够看清他是如何拔剑如何出剑的,长剑扬起一线寒光,随後热血飞溅。
眼见这五人几乎在瞬间便败于人手,言少微却没有丝毫动容,仍是一副好整以暇的神态负手而立。
“不错。以二位的剑,杀五个我也够用,那我为什麽要站着等你们砍。你们这些剑修总是喜欢用蛮力思考,其实想制服对方哪有那麽麻烦?”
而他的脚下正浮现出一个泛着幽光的法阵。
“这是传送阵麽。他要逃!”
沈渊先是摸出一张雷法咒掷向言少微,可就在巨大的爆炸声中,他环视四下,像是发现了什麽一般眼色微变,一把抓住程的手腕回身冲向大门外急奔。
程衍虽不明究竞,还是跟着他发足狂奔。但当她第三次见到月门旁那株红色的芍药花时,心中的惶惑像炸开的火花一样,忍不住扯住沈渊大声道:
“不对,先等一下,我们已经路过这里三次了!”
“果然。。。不是错觉。从我们进入大门起,就已经在他布下的密术阵法之中了。”
“阵法?!什麽时候的事,为什麽。。。。。”
布置与啓动法阵也是需要念诵咒语与事前布置。而这个过程必然会出现法力的波动,是绝对无法隐藏的,任何一个修为足够高的修士,都能够通过灵识捕捉到这无形的波动。绝不应该一而再地毫无觉察。
沈渊意识到了些什麽,回手像那日大邙山上一样探向自己的腕间,随即了然道:
“是那首琴曲。这人是名琴修,可以利用琴曲封锁听者的神识与五感。我本想在阵法封闭之前冲出去,看来还是晚了一步。”
“但那首曲子分明我们两个都听到了,为什麽我没事?”
“剑。承影剑是神器,可护其主免受迷障侵扰。之前在大邙山时,你也没有受山间雾瘴的影响。”
二人笔直向前方才进庄的来时路继续行进,不多时又回到了这处小院之中,青天白日之下撞了鬼打墙。
“那现在该怎麽办?”我们能不能御剑飞出去?”
“不行。这是无间之阵。阵法幻境之内,天地永无尽头,便是御剑,见到的也还从未听说有谁陷入此阵後能走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