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前辈,我们知道了。”付瑶琴似是也想到这层,面色淡了几分。
次日荣茂才来领他们面圣。
天光微亮,宫殿庞大的身影在熹微晨光里矗立,被一层淡金色的薄纱包裹,愈显其肃穆沉重。
他们站在阶下等候传唤,不多时高处便传来太监尖利的声音:“传国师弟子。”
四人沿着石阶一步步走上去,那殿门幽深似巨口,内里弥漫着一片幽暗,唯有缕缕阳光从高窗斜照进来,映出光柱中无数尘埃。
顺帝坐在殿宇深处的御座上,叫人看不清眉眼。
不过徐朝槿也不在乎皇帝长什麽样,从进入殿中开始,她就屏息调动灵力暗中感受是否有魔气涌动。
荣茂才费了一番口舌介绍他们四人。末了,顺帝大手一挥,赏赐给他们一些金银法器。
徐朝槿学着师姐的样子行跪拜礼,起身时隐隐感受到一道审视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她敏锐擡头捕捉,那道视线又匆匆移开。
似乎是…高坐玉台上的顺帝?
徐朝槿眨了眨眼,再想看个清楚,付瑶琴却拉拉她的衣袖示意离开。
几人回到国师堂围坐在木桌旁讨论。
付瑶琴率先开口:“我没有感受到魔气。”
徐朝槿也跟着摇摇头。
“你们说…魔君会不会藏在後宫?”温复忽然猜想。
也有道理,只不过徐朝槿并不了解这一百年间的魔族,她只知道前世她还活着的时候,魔族并没有女魔君。
徐朝槿倏地想起朝堂上那道视线。
她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道:“那…魔君会不会是皇帝?”
话一出口,付瑶琴立刻伸手捂住她的嘴巴,不可置信道:“你别乱说,若是被人听到我们妄议皇上,可是要砍头的!”
徐朝槿也反应过来,轻轻在自己嘴巴上拍了拍:“我胡说的,胡说的。”
如果真是皇帝,国师与他天天见面,应当不会发现不了。
四人再次陷入沉思。
如果真如温复所说,魔君在後宫,那是妃子还是宫女呢?
妃子周围有那麽多人侍奉,魔君杀了她取而代之侍女们又怎会看不出来?若是宫女的话,宫女每日事务繁杂,稍有差池就会被主管责罚,魔君不熟悉宫规,过不了几日就会被发现。
那谁还有可能呢
除非…
除非魔君并不是在这次入口大开才出来的,而是早就在皇宫!
徐朝槿将自己的想法说与他们听。
半晌,温复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也不知是不是真心夸赞道:“没想到你还挺聪明的。”
徐朝槿没理会他的阴阳怪气,转向付瑶琴道:“师姐,你认为呢?”
付瑶琴赞同道:“有可能,他或许一直藏在这深宫中没被人察觉到。这也能解释为何魔君十日前魔气大泄,那时魔族入口有异动,想来他是受到了波及。”
可是连荣茂才都没能发觉异样,他们又该如何确认魔君早就进入到宫中呢?
“看卷宗!”
“卷宗。”
徐朝槿几乎和谢温眠同时说出口。
他们可以查看近几年宫中有没有死法异常的人,如果有,再去确认这些死者身上是否沾染魔气,这样就能确定魔君到底是何时入的皇宫。
付瑶琴听後即刻出门去寻荣茂才找卷宗。
只不过荣茂才与大理寺并无太多交集,可能要费上一番功夫。
付瑶琴一走,院中只剩他们三人面面相觑。
谢温眠本就不爱说话,徐朝槿也懒得开口,把跟前玉壶里的水喝了一杯又一杯。
倒是温复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打转,最终扯扯嘴角,意味深长道:
“你们两个有时候还挺默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