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剑
谢温眠看着她,一言未发。
徐朝槿说完就低下头,有些懊恼地闭闭眼。
大概今天摔倒的时候把脑子也摔坏了吧,不然怎麽会说出这麽冒昧的请求。
她不自在地理了理耳边的碎发。
“好。”
出乎她意料,谢温眠居然答应了。
不落峰的水井离她的住处有些距离,她通常会在早起後去打水,来回几趟,就当锻炼身体了。偶尔太忙,也会以灵石拜托外门弟子帮她打水。
但今早她急着去找谢温眠,後来半天又都呆在後山,自然没时间打水。
谢温眠提了水桶向外走,徐朝槿这才卸了力瘫在床上。
她双眼发直盯着屋顶,脑中回忆着今日的一幕幕。
师兄…应当是在意她的吧?不然也不会那麽费力来找她。
他对其他人也同样如此吗?好像…并没有。
那他会不会…会不会对自己也有一点点的感觉呢?
徐朝槿光是想着,心口处便如一汪烧开的水,沸腾起来。
不到半个时辰,谢温眠已备好了一切。
她听到木桶里的水被“哗啦哗啦”倒入浴桶中,随後是谢温眠捏符将水温调至合适的温度。
徐朝槿一瘸一拐地绕过屏风,单手扶住浴桶边缘,望向谢温眠道:“今日真是多谢师兄了,师兄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谢温眠淡淡点头,推门而去。
徐朝槿艰难地褪去身上潮湿阴冷的衣衫,将整个人完全浸入水中。
直到此刻,她才真正放松下来,发出舒服的喟叹。
她将膝盖提出水面,看到伤口处青紫交加,还渗着血丝。
“看来接下来几日都不能练剑了啊。”徐朝槿自言自语。
“不过没事,还能和师兄学炼器,也算一种收获嘛。”她话音一转,语气中透露着雀跃。
“谢温眠!你就等着看我的器修天赋震惊你吧!”徐朝槿对着空气挥舞几下拳头。
也就这种夜深人静的时刻,她才敢装模作样直呼谢温眠的名字。
待水温转凉,徐朝槿从浴桶中起身,换上干净的里衣。
她取了张帕子边绞自己的头发,边擡手去关半支的窗子。
她的视线随意瞥向院中,眸子渐渐瞪大。
院中斑驳树影下站着一人,身姿挺拔,仪态雅致,连月光都偏爱他几分,独独将清光撒在他身上。
徐朝槿讶然:“师兄?你怎麽还在这里?”
但下一刻,她就意识到不对。
师兄要是一直在这里的话,那刚才自己洗沐时说的话…
应当不会被听去吧?隔了些距离呢。
但要是被听去,师兄会觉得她是个目无礼法的人吧。
徐朝槿一时六神无主。
谢温眠神色如常地走过来,隔着窗子递出一个瓷瓶:“刚才我忽然想到我那里有一瓶药,止痛极为有效,所以取来给你,师妹若是觉得痛的话,吃一颗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