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总想让我听他们的…他们希望我就是个傀儡…”
“可是我想要河清海晏,百姓安乐…”
“真的有那麽难吗?”
参商转过身,温柔地捧起他的脸:“阿庆,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是谁为难你,你可以告诉我吗?我没办法为你分忧,但我可以听你说。”
这些话说出口,两人都愣住了。
参商很惊讶,惊讶自己在人间待了七八年,居然也会说这些讨人欢心的话了。
阿庆面色复杂地盯着她看了一会,而後弯腰去啄她的唇。
“参商,谢谢你。”他含糊不清道。
阿庆到底还是没对她说朝堂杂事,他不愿参商也陷在烦闷中,所以他继续拥着她,静静享受这片刻时光。
参商看不懂他们人界的字,一张张奏折如同天书难懂。
她只好施了魔气在那些朝臣身上,不会对他们有害,只是他们说的话会如在她面前谈论一般清晰。
她听到他们说员外郎仗着自己父亲对皇上有恩,荒淫作乱,惹民怨已久。
他是个坏人。
参商暗想,他不仅让阿庆头疼,还伤害无辜女子,该杀!
她在半夜偷溜出宫,在那员外郎身上施咒,叫他自己脚滑跌入池中。
天衣无缝。
笼在阿庆眉间的愁云似乎散开了些。
他也主动向参商提起此事,说自己的心头大患已剜除不少。
“那谁还让阿庆不开心呢?”她歪头问道。
许是多吃了几杯酒,他的话也变得多起来了。
“盐铁司…盐铁司的人欺上瞒下,与地方互相勾结…他们都把我当傻子…”阿庆眼尾泛红,声音低哑起来。
参商安慰地拍拍他的头:“会好起来的。”
朝堂的波云诡谲一日未停,毓灵殿那颗老梨树仍旧年年开花,只是花期短了,花色也淡了。
如同参商的生命一样,一点点流逝,枯萎。
她低头看着自己发抖的指尖,无措地攥紧拳心。
听说宫中来了位国师,深得皇上喜爱,他布下了许多结界,妖魔鬼怪都不敢靠近一步。
可是她…她…
参商眼前一黑,重重栽倒在地。
再醒来时阿庆已经坐在她的床前,一脸担忧地拉着她的手。
“我没事的,就是起得早了些,早膳又用得不多,这才晕过去了。”她宽慰道。
阿庆疼惜地摸摸她的脸:“日後三餐我一定要看着你吃。”
参商垂下头去,无力地闭闭眼。
她送走阿庆,一个人倚在窗边许久,终于下定决心。
一缕魔识顺着雕花窗棂飘出,悄无声息逃出结界范围,穿山越岭,送往千里之外。
不多时,屋中的气氛陡然变化,强大的威压使参商不得不倒在地上。
“你如今也是好大的排面,让我亲自来找你。”宋迁冷冷的声音响起。
下一刻,铺天盖地的黑雾盛满整个房间,宋迁冷白的面容浮现在她面前。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参商咬了咬唇。
宋迁瞥了她一眼:“谁跟你是朋友。”
他顿了顿,嘲讽道:“弱得像只鸡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