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魔
不详的预感应验。
徐朝槿“噌”地站起来,慌乱中带倒了桌上的茶壶与杯盏,一片狼藉。
但她顾不了那麽多,大步跟上付瑶琴往前殿走。
一路上她见许多弟子都神色紧张,执剑而立,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徐朝槿更觉不好,面色彻底阴沉下去,脚下如生了风般越走越快。
心忧殿殿门大敞,徐朝槿远远便见衆弟子躲在殿门外,不时试探地朝内看。
“都没有自己的事做吗?”付瑶琴走近轻斥。
弟子们面面相觑,随後作鸟兽状散开。
殿中央宋迁正跪在终烟和李同方跟前,脊背挺直。
他褪去了弟子服,着一身玄色云纹锦袍,徐朝槿认得,那是她下山时偶然遇见,觉得合适买给宋迁的。
而今锦袍袖口处沾染了些不知是谁的血迹,斑驳脏污。
“师父,李掌门。”
徐朝槿行礼,擡头注意到站在李同方身後的谢温眠。
谢温眠对她略一点头,给她个安慰的眼神。
她稍微镇定些,这才小心翼翼开口问终烟:“师父,宋迁他可是犯了什麽错?”
终烟尚未答话,李同方却是冷哼一声:
“错?入了魔可不就是犯了大错吗?终烟,你别告诉我这样的人你也要包庇?”
李同方神色一派冷然,看宋迁如同在看一个垃圾。
“李掌门。我早说过,这是我宗门的事,自有我来处理,与你何干?”终烟冷笑道。
李同方勃然大怒:“与我何干?你不嫌丢你宗门的脸,我还嫌丢整个仙门的脸!”
他看宋迁的眼神愈发厌恶:“三大宗门竟教出这麽个走火入魔的弟子,还伤了其他的弟子,倒真是从未有过的事。”
宋迁伤了其他人?
徐朝槿闻言低头想去和宋迁确认,但宋迁仍旧一动不动跪在地上,置若罔闻。
徐朝槿无法,“扑通”一声与他同跪在二人面前,请罪道:
“师父,李掌门,平日里多是我教他习剑与术法,是我的疏忽没能及时察觉,我会将他带回去好好教训,宋迁并非恶劣之人,他本性纯真,伤人不是有意为之,入了魔也不能代表他有祸心。受伤的弟子,我也会找最好的丹药医治,绝不让他们有半点闪失。”
付瑶琴见状也跟着跪下:“是我看顾师弟师妹们的时间更多,没能发现异样我也有错。”
终烟长叹一口气,刚想让他们起来,李同方又冷哼一声,阴阳怪气道:“你们师姐弟倒是情深,连入魔都能容忍,倘若将来这孽障还继续伤人呢?你如何担责?我仙门如何交代?”
徐朝槿仰起脸,正要辩驳,李同方却像忽然发现了什麽一样,眯起眼打量她,垂在身侧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敲着。
“你就是那个炼出神剑的弟子吧?跟着温眠学几天侥幸炼出神剑,就真以为自己了不得了?还敢包庇魔族…”
宋迁猛地擡头,眼中戾气一览无馀。
谢温眠出声欲打断李同方:“师父,朝槿她……”
“你是什麽东西?你也配对我师姐评头论足?自有三界以来炼出神剑的人连三个都不足,你又有什麽资格贬低她?还是说你看见你满门器修竟连一个剑修的天分都不如觉得嫉妒?清心宗日薄西山便是因为有你这样的…”
宋迁一番话下来,屋内鸦雀无声,因为衆人皆知他说的虽赤裸裸,但都是实话。
清心宗虽是三大仙门之一,可实力早不如其他宗门,这麽多年来也只有一个谢温眠能为人称道。
李同方专注于苦修自己,一闭关就是三五年,仙门大小事都交给弟子去做,其他宗门早就颇有微词,偏他自己还不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