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
徐朝槿撑臂抵在他胸前,用力将两人分开一点距离。
“你在说什麽?”她眉头紧蹙。
徐朝槿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现在是,过去更是。
而且谢温眠现在算什麽?忏悔?还是以这麽亲密的姿势忏悔?
他俩如今的关系怎麽说也不合适吧?
“你能不能先松开我。”
徐朝槿有些无奈。
可身上的人就像没有听到一样,甚至变本加厉把她的头往自己怀中摁了摁。
徐朝槿冷了脸:“你这样我们就什麽可说的了。”
谢温眠轻捋她发端的手顿住,这才不情不愿松开她。
她一把拉开门,冰凉清爽的气息扑面而来,连带着徐朝槿内心的烦躁都熄灭一点。
徐朝槿站在门边冷静了会,将脑中的思绪都理顺,这才转过身继续说道:
“其实我有一事很好奇。”
谢温眠擡眸看她,眼角还有未褪去的红。
她难得语塞住。
“……”
“我听温复说,我死的那天,有雷劫。”
这段时日,她一直在思考这件事。
饶是她有再大的本事,再多的冤屈,老天也未必会独独给她一道雷劫,将伤她的人都惩罚个遍。
那便只有一种可能,这道雷劫是属于她的。
可她的修为她自己知道,那时根本不可能有实力飞升。
没能飞升却有雷劫,那叫做天谴。
而天谴惩罚的对象只有伤害上神之人,亦或是…伤害怀有神骨之人。
“谢温眠。”
徐朝槿轻声叫他。
“你是把你的神骨给我了,对吧?”
谢温眠的手下意识背在身後,攥得他手心发疼。
徐朝槿撑住门框,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我真的很想恨你。”她继续说。
“你知道那种滋味吗?”
“所有人的刀剑都指向我……”
看到焚龙鼎的那刻徐朝槿在想什麽呢?
那样的利器,有一天居然也会对准她。
她少有的茫然起来。
骨血熔化,那会是什麽滋味?
大概会很疼吧。
太平剑在前替她挡去大部分攻击。
但她还是不可避免地退了一步又一步。
脑中混沌起来,那些刀光剑影在她眼中被放慢,拉长。
她一点点沉寂下去。
弟子们叫谢温眠时,她还以为是自己恍惚了。
绝望的人突然抓住浮木,却被下一个浪涛卷入更深的海底。
“你知道我掉下悬崖的时候在想什麽吗?”徐朝槿深吸一口气,压住胸中起伏。
“我想你向来不会违抗你师父,没有关系,你不是真心想杀我的。”
一句句话如利刃扎向谢温眠心口,凌迟般将他的内心划得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