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傍晚,她在书房处理文件,後腰的伤口又隐隐作痛,她轻轻撇了下眉。
一直安静坐在旁边看着文件的江从月立即站起身来,走到她身後,温热的手掌精准的按在了酸痛的疤痕周围,力道适中的揉按起来。
“累了就休息。”江从月的声音低沉。
江乐放松身体,向後靠近椅背,仰头看着她,“没事,有点酸而已,你比我肚子里的蛔虫还要灵。”
江从月的手指轻轻梳过她的发丝,“可不是嘛。”
她说得轻描淡写,可为什麽她还是总那麽痛苦,江乐没有问,只笑了笑。
有时深夜,江从月会从噩梦中惊醒,呼吸急促,浑身冰凉。这时江乐总会第一时间醒来,将她揽进怀中,轻轻的拍着她的後背,直到她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重新沉入睡眠。
她们相互舔舐着伤口,用这种无声的默契一点点修补过往千疮百孔的人生。
“下次休假,我们去海边吧。”
江从月微信一愣,随即嘴角轻轻上扬,“好。”
此後她们一同去了很多地方,领略了无数美丽绚烂的风景,每去一个地方,她们都拍下一张照片。
後来她们床头的照片都堆不下了,只能腾出一间房来摆放。
有时,江乐闲来无事一一翻看着这些照片,她曾经总觉得江从月和自己一点也不像,她这麽闷,江从月却那麽开朗活泼。如今才发现那一张张照片她们都如此洋溢,开怀。
江乐也慢慢想试图逗江从月再开心些,再活泼些。
但,她却停下翻动照片的手,惊然发现,自己在一点点变得苍老,而江从月却逐渐更加鲜妍美丽。
终于有天,江乐的年龄和江从月一样大了,生日当天,这麽特殊的日子,二人当然请了好友们来一齐庆祝。
先一步进来的人是古丽,她抖了抖肩头在外面落的点雪,“哇,真是太神奇了。”古丽对着她们两个的脸感叹,“这看上去和双胞胎没差别啊。”
“那可不,可别质疑中国米开朗基罗的雕刻技术!”李言双眼亮晶晶,激动地撞了撞身边的陈听。
米林後脚到,捧着一个沉甸甸的小箱子进来,“猜猜我带了什麽来!”
李言好奇地看过去,“什麽啊?”
“酒!就我家自己酿的,度数不高。先前她们嚷着要喝,我妈还没弄那麽多,这回啊让你们喝个尽兴!”
几人高兴地欢呼一声。
江从月和江乐也没请什麽厨子,两个人你侬我侬地在厨房研究,不过也都是些家常菜。
待人都到齐後,围坐一桌,举着自酿的酒高喝,“祝江乐和江从月生日快乐!”
饭後,她们又玩了几局游戏,才开始准备吃蛋糕。
江乐和江从月挨坐在插着“30”蜡烛的蛋糕前,双手交握闭眼许愿。身边几人则举着手机录像,兴奋地唱着生日歌。
终于两人同时睁开眼,吹灭蜡烛,随後笑着对视一眼。
旁人起哄,“你们干嘛呢!”
乐呵一团,接着又从吃蛋糕到互相往对面脸上抹,沾喜气。
一场大战下来,每个人脸上都沾满了奶油,而中间江乐和江从月脸上最甚,只露出两只无措的眼睛眨着。
“哈哈哈——”
随着一个快门声,又是一张照片与记忆被存下。
送走了闹哄哄的几人,江乐和江从月也懒得收拾残局,明天再请人来就是。
不知是那度数不高的家酿酒後劲上来了,还是两个人本就心怀鬼胎。
下一刻,就齐齐躺在床上,红着两张脸对望。
这一望可不得了,立即将心中的火点燃,随後就传出啧啧的亲吻声。
江从月张开手臂,面色潮红小声对她道,“生日快乐啊,江乐。”
“生日快乐,江从月。”江乐眼底欲色难掩,草草擡头说了一句,又盖了下去。
这回,她不会再犯从前那种蠢事了。
……
夜深沉,窗外不知何时又飘起了细雪,室内却暖意融融,氤氲着情动後的温热与亲密。江乐侧卧着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卷着江从月散落在枕上的发丝,目光描摹着她恬静的睡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