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临川的幂篱湿了,透湿的白纱贴在脸上,为了不被发现,他一路一直拿着袖子抵挡一二。
见墨削此举,他顿时愣在了原地。
墨削以为小师妹嫌弃,又道:“干净的。”
白临川这才接过,去佛像後将白砂换成了黑布,中间只留了一条窄窄的缝来看路。
大汉好奇地看着白临川,这修士修为惊艳绝伦,却一直戴着幂篱,几乎将整个上半身笼罩,浑身只有一个白色的虚影,即便是之前出手都未看清他手是什麽样,刚刚接过黑布时,也仅仅露出一截白玉的指尖。
大汉望着他的背影,他款款转身走入佛像後,玉白腰带笼着窄腰,身段修长玉立。
他探究的目光太过强烈,黏腻的目光跟在小师妹身上,墨削咬牙警示道:“再看我就挖了你的眼珠子。”
大汉收回了视线。
待白临川回来,墨削说道:“继续说吧,你发现了什麽?”
大汉语音不惊的淡淡说道:“其实阮邑才是外来的人。”
墨削立刻坐直身子,眼睛睁大了半分:“那山头,那家産都是何双苒的?!”
大汉点了点头,“没错。当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才笃定阮邑撒了谎,或许一开始何双苒从未背叛他,是他骗娶了她,所以才怕她杀回来。”
大汉看着墨削,岂料墨削未继续猜测阮邑的动机,而是问起了他:“那你呢,你明知道他是个坏蛋,却还帮他杀了我们,你看起来可不像是个仗义侠士,如此正义到去帮助一个被夺家産的娘子。”
大汉额头落下两滴发丝里的雨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粗嗓的嗓音咯咯地笑了两下,“我先帮助阮邑杀了何双苒,再临了之际,何双苒必定求我,我再回来帮她杀了阮邑。”
墨削拍手称赞道:“好计谋啊,两头通吃。”他忽然又收起了笑,“但你为何跟我们说这些?毕竟……我们可不是一路人。”
大汉低垂下头,咽了口唾沫,“之前以为灵重山上子弟修为了得,为人端正,见不得人间肮脏事。”
墨削嘴角一翘道:“那你可猜错了,我们可不是什麽好东西。”
魏思拨着柴火的手一顿:“……”
不是什麽好东西·白临川:“……”
墨削继续猜测道:“你说了一大串的阮邑的僞君子杀妻行径,正义堂皇地说你被骗,你无辜,好像你才是受害者,被我拆穿後,才说出了你的真实目的,你无非是想让我们帮你。”
大汉叹了口气,“没错,我想你帮我,自从一个月前,蜀中便无故封印了,只许进,不许出。”
墨削敛下眼眸,低喃道:“又是一个月前。”
他馀光看见小师妹立刻拿出通灵符,如何使唤,始终不亮。
“现在连消息也传不出去了”墨削翘起嘴角笑道:“放心,小师妹,我会保护好你的,不用指望大师兄。”
a
白临川:“……多谢……”
墨削收回笑,板着脸对大汉道:“可我们凭什麽帮你?”
大汉踌躇半晌,“你们若助我出去,我将一半的酬劳分给你们。”
“成交!”墨削当机立断。
魏思和白临川:“……………”
“啊?”大汉愣了:“……你是不是答应得有点太快了。”
墨削十分老道地说道:“生活嘛……”
大汉十分有同感地点了点头,叹气一口,“也是,有钱谁不赚呢……”
夜深已至寅时,除了庙内的火堆还烧着点火光,外面一片漆黑,风雨从门缝吹来,火苗不安地上下跳动着。
墨削擦了擦祭台,十分大方地决定将此风水宝地让给小师妹:“小师妹,地上凉,你不妨来这里睡。”
白临川看着祭台,以及祭台身後的巨大佛像,缓缓道:“不用,我打坐就好。”
“哦。”墨削只好自己享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