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
墨削再次睁开眼,已经是三日後。
丁昊苍师尊及时赶来,将他从太叔浩阔长老手里夺下,二人据理力争一番,墨削的罪名等他醒来亲口承认才能定。
太叔浩阔长老又怒喷一口血,等墨削醒来承认他的罪名?除非他脑子坏了。
眼见又要打起来,太叔翰及时搀扶起太叔浩阔离去。
“师尊……”
墨削撑着身子坐起来,他感觉身子并无疼痛,反而比预料的要好很多,充满了力量。
丁昊苍赶忙走来,“你醒了。”
“白临川呢?”墨削问道,他见丁昊苍迟疑,又问道,“我这是怎麽了?”
丁昊苍叹了一口气,“临川……他终究还是堕魔了,他清醒的最後一刻,将所有的灵气渡给了你。”
墨削的手骤然紧握被褥,“堕魔?”
丁昊苍:“他的神智全无,就算能保留一丝神智,但他已经坠入了妖界,他又灵气全无,活下来的希望渺茫。”
墨削脑袋绷然一紧,又紧又胀,缩得他喘不过气来,他顿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丁昊苍又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扶着他躺在床上,“好好休息吧,你如今灵力根基还不稳,切莫动用气性……”
丁师尊走後,墨削一人躺在床上,他忽然觉得好像少了点什麽,他旁边应该有一道紧紧贴着他的身躯,而现在则空荡荡的,只有一堵冰冷的墙。
他移了移身子,後背贴上冰冷的墙面,他打了哆嗦。
墨削突然伸出手,看着手腕上的道侣契印,血红的契印清清楚楚,一如当时他们结印时下的那般清晰。
他死了……死了也好……这样就不用怕他爬回来找他算账了……毕竟自始至终,他都未对他说过一句真话。
……
猩红的荒野,干黄的土地上长着一簇又簇蛮夷的荒草,红色的太阳远挂在天涯,天空一片昏暗的黄沙色。
前方永远是一条笔直的天际线,橙黄色的天空压在黄沙之上,白临川走了许久,终于出现了一座山。
黑色的山高大不可逾越,上面的岩石怪异嶙峋,岩石如笔直的剑倒扣插在上面,直插天空。
山体中间有一道山洞,穿过这个山洞便是妖界了。
白临川已经走了两日了,他必须不断地走下去,才能防止自身吸收天地灵力。
丹田破裂以後,他的身体彻底没了容纳灵气的空间,凡是他所呼吸的一丝一毫皆融进身体里,化为灵力,曾经的天赋变成了现在的威胁。
他极力平衡着身体的灵力,不至于爆体而亡。
洞门的斜前方有一个黑衣人,那人几乎和山体融为了一体,白临川走近了才发现,但他径直掠过,只当作没看见。
魏思:“……”
他左看看右看看,周围一片荒芜,除了他,再无一个生物。
眼见白临川就要穿过洞口,魏思只好赶了上去,率先开口说道:“好久……不见?”
白临川面容上难得出现了表情,他掀起眼皮,用下眼白看了魏思一眼,果然是他,内心瞬间産生一阵厌烦。
魏思完全没察觉到:“你可知你过了这个洞口,前方是何处?”
白临川又用眼白看了他一眼,废话。
魏思沉默一瞬,“……那你可知,妖界里面的妖魔可都是吃人的,你就这样进去?”
白临川脚步终于停下了,他顿了一下,突然想起什麽,从百宝囊中取出幂离,戴上,洁白的白纱与这里格格不入。
魏思“咂”了一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白临川再次沉默,直接走进了无门洞。
魏思提起一口气,顿时觉得,这人比墨削还难搞。
山洞不长,前方总是一片深黑,伸手不见五指,好像两边的石壁将所有的光亮和声音全部吸走了,周围寂然无声。
待走出山洞,喧闹的声音如敲铜锣般顿时冲入耳畔。
过了无门洞,乃是上乌桥。
桥上挤满了密密麻麻的妖魔,它们有些蠕动着,有些飞着渡过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