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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早餐,所有人都自觉去了二楼的训练室继续重复排练今天晚上的舞台表演。
竺砚时得了点空闲,坐在训练室的一边,低头刷手机。
他刚才在早餐的时间已经预约好公司晚上出行的车辆,同经纪人那边汇报了一下这边的情况,还有晚上的行程安排。
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在那一群年轻人累了的时候递上毛巾水,偶尔准备一些葡萄糖,电解质水。
屋子里的音乐声没断过,翻来覆去就是那一首,还夹杂着不断踢踢踏踏交叠着的脚步声。
竺砚时原先是坐在地面上靠着背後的墙低头在看视频的,不知道怎麽莫名其妙的就刷到了解压捡菌子的视频,越刷越上头,眼皮越刷越沉。
下一个视频转战到了捏肥皂。
竺砚时不太清楚自己是什麽时候睡着的,如果知道,可能自己都会感慨,甚至接连鼓掌。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他心智,劳他筋骨,饿他体肤,空乏他身。
所以……唯有睡觉可以解控。
训练室里的音乐接连不断地响起,终于停下来的时候,陈拾一在带其他人对着镜子抠手臂挥舞定点的弧度。
在舞台上,他对于表演要求极为严格,之前在选秀节目上,要求严格到连续几天凌晨三点还带着人在训练室里扒动作。
偏偏他还不是只要求成员这麽做,还尽心尽力的在旁边陪着,这就让人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只能顺从着来,然後背地里偷偷哭。
音乐落下来,大家过于集中的注意力也慢慢分散开,姜池被单独拉去开舞蹈课,其他人就地休息,喝水或者聊天。
只有团队里另一个不起眼的透明人林樵枫在喝水的间隙,眼珠子四处提溜着转了一圈,注意到了在角落处脑袋靠在折角另一面墙上已经睡着的少年。
他将水瓶放下,站起身,抓起自己扔在角落沙发上的薄外套,靠过去。
也许是担心自己身上的汗味熏到人,很自觉地将衣服盖在竺砚时身上後就默默退到了折角五十米的位置坐下。
室内开了空调,由于他们不停的在跳舞训练,空调的温度其实比较低,在没有高强度的运动,静止下来的时候,这种温度对于睡着了的人来说很有可能会引起感冒。
林樵枫在团里话一向很少,可能一天下来蹦不出几个字,之所以会出道靠的就是这一张在如春笋般争奇斗艳的男团里杀出圈的总攻脸。
在一群白面小生中,这张脸立体度高,五官深邃,颜色鲜明,极具有男性的雄性气息,攻击力很强,明明嘴唇是微笑唇,但配合着那一双深邃的眼,营造出一种极为矛盾的气质。
胜权在握,高位权贵的魅力。
再加上极强的业务能力,训练时长长达七年,归来还是小孩哥,吸引了大批量慕强的粉丝。
即使话少,也成功断层高位出道。
林樵枫由于性格原因,常是独来独往,对于竺砚时他一直都是在背地里偷偷观察了解的,只觉得对方身上透着一股与他们年纪不相符的成熟气息。
让人愈发好奇。
他已经很久没有对一个人産生这样的好奇了。
此时此刻,就一个人躲在一边,黑色的头发遮住了越来越亮的眼睛,目光定在竺砚时的脸上。
视线好奇的绕着对方身上的每一寸打转,最後定在了少年那一双倏地睁开的眼睛上。
糟糕。
被发现了。
林樵枫有些不自在,却又装作很淡定地挪开了视线,面上波澜不惊,盯着前面还在刻苦训练的几个人。
秉承一个原则——
只要我现在眼睛没看见对方,对方就一定没在看自己。
“林樵枫。”
那边打断了他的自我安慰。
林樵枫扭头,目光依旧平静如水,钉在了角落坐直身子的少年身上。
只见竺砚时将身上盖着的衣服取下来,向一侧歪了歪脑袋,伸手,勾了勾手指。
“过来。”
他做出这样动作的时候其实只是单纯的不想动,没有其他任何的意思。
但有些人,身上总是会有些钓而不自知的体质在。
例如……
少年脸上慵懒的神色还未退去,擡起的手像没有骨头一样,勾手的动作更是缠绵悱恻。
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