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班主任打电话给我,说你逃课,这就飘了?真以为自己是天才?”
一句又一句的反问,咄咄逼人,彻底把袁卿推到了衆目睽睽之下。
“今天不过生日,改挨训了?”
在一片安静中,突然插进了一道男声,懒洋洋的,仿佛丝毫都没有察觉到周遭气氛的古怪。
少年顶着周遭的目光,走到袁卿面前,伸手勾住了对方的肩膀。
“里面的人都等着你一块打牌。”
“干杵着做什麽?”
带着人离开的时候,竺砚时脸上挤出点假笑,对着袁咏诚。
“叔叔上年纪了,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今天多好的日子,何必搞得所有人都下不来台?”
“是他……”
袁咏诚被突如其来的一招打的措手不及,脸上的表情还有些呆,挤出了两个字。
少年带着人离开,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很潇洒地甩了一句。
“今天他最大。”
脸上还是假笑,看的人一阵窝火。
可偏偏是这个理,让人有种打碎了牙并血吞的憋屈感……
竺砚时带着袁卿离开了花园,走进别墅的回廊前,他停下了脚步。
勾着对方肩膀的手收了回来,叹了口气,扭头,手指捏着袁卿的下巴,将男人的脸擡了起来。
“脸都红了。”
“你家有药吗?”
袁卿没说话,一直紧紧抿着嘴唇,只是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竺砚时。
纤长的睫毛上下轻轻地扫动着,明明脸上没有露出什麽委屈的表情,甚至眼睛里的都是倔强。
但却看的人心莫名的一软。
男人点头。
“在楼上。”
说完,两个人肩并着肩进了别墅,往二楼的房间去。
而站在客厅刚吃了一波大瓜的纨绔子弟们,彼此交换着眼神,已经通过眼神传达了一百八十条信息了。
直到两人的背影消失,才有人开口,声音里带着点兴奋。
“没想到啊……平日里看着乖乖好孩子的样子,还不是得被他爸揍!”
“但我觉得有点过分……我一直觉得过生日是得了免死金牌,当天犯下任何错误都能得到大赦……”
“之前有一次把我爸那辆迈巴赫撞了个稀巴烂,他不仅没揍我,还给我买了一辆新的!”
“关键他这也没犯什麽大事……这也要被揍?”
“你难道没听说?他爸有暴力倾向……”
“那他妈的病……”
没人再接话,识时务地闭上嘴巴。
所有人都在可怜袁卿这场被搞砸的生日宴,张路沉却看出了点不同的滋味。
他视力极好,刚才出现喧嚣热闹後,他就一直靠在窗边看。
如果没瞧岔,袁卿在被揍了之後,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甚至那一双眼睛穿过衆多人群直勾勾地盯着刚才被他揪着衣领的少年。
见少年穿过人群替他发声後,低垂着的脸上,隐约浮现出了一点奸计得逞的笑……
这一想法出现,张路沉有点被吓到。
一个能不在乎自身的脸面,身体健康,就只为了框一个人跳进陷阱的人……
心思不是一般的深沉。
手段无比偏激,极端,乃至病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