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砚时有些崩溃,坐起身,开始掉眼泪。
“你们不行就滚出去!”
“找行的人进来!”
“真靠老子死扛啊!!”
“畜生……”
开始骂。
浴室里的水放好,袁卿走出来,深吸一口气,把人从床上抱起来,放在了浴缸里。
冰凉的水一瞬间包裹住全身,将灼热的滚烫击退。
竺砚时短暂地喘了一口气,仰着脖子,微微睁开眼睛看着站在浴缸边的人。
伸手,手指抓住傅亓安干净纤长的指尖,带着对方的手,逐渐没入浴缸,触摸到血液鼓胀要爆发的肌肤。
傅亓安也缓缓闭上眼睛。
几个人,因为这件事,每个人身上都搞得到处都是水渍,浑身燥热不堪,头发都沾着水珠,无比狼狈。
竺砚时倒是很会享受,热意退去之後,一个人裹着被子睡得很香,放任着几个男人坐在卧室的几个角落,一口接着一口地喝闷酒。
这算什麽?
窗外雷声阵阵,闪电从头顶落下,劈亮了大半边的天空。
落在地面上的手机疯狂的震动着,被宋之聿捡起。
他单手解开了领口的扣子,接通了电话,那边传来了一道年轻的女声,颇为焦急。
“喂!是竺砚时先生吗?”
“…你奶奶这边出了些意外,从山坡上摔下去,现在在送往县里医院的路上,麻烦你赶紧回来一趟!”
宋之聿继续解扣子的动作顿了一下,皱眉,语气无比严肃。
“麻烦您发一下医院的定位,我们马上过来。”
电话挂断,屋子里陷入了安静,几个男人都看着宋之聿。
落地窗前,又一道闪电落下的一瞬间,照亮了男人苍白的脸。
“竺砚时的奶奶出意外了。”
几个人都很清楚,之前一起在那山村里呆过几天,哪怕只是短暂几天的相处,也知道竺砚时认了一个奶奶。
彼此关系好,竺砚时也找到了亲情的情感寄托。
袁卿和陈拾一知道竺砚时唯一的亲人外婆去世的时间很早,很早就丢失掉亲情的少年,一直都在患得患失和没有安全感中度过。
好不容易有了情感寄托的点,他不允许对方出现任何的危险。
甚至好几次在睡梦中都会嘟囔。
“奶奶…别离开我。”
竺砚时今晚的状态不太好,医疗团队才离开,说需要观察竺砚时晚上的情况,可能会发烧。
此刻不能打扰对方休息,更不能让人精神紧绷。
我这件事情毕竟对竺砚时很重要。
傅亓安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
“他继续睡,先别和他说,把他抱我车後座,明天等他醒了再说,先开车带他去那边。”
袁卿:“我也坐你的车,方便照顾他。”
傅亓安点头,两个人开始行动。
宋之聿开始动用关系联系那边的医院了解情况,陈拾一捏着车钥匙跟上,一边打电话联系先前在乡村里有一定联系的村长拜托那边帮忙照看。
几个人很快分工完成,没有任何的掐架和矛盾,将所有的事情安排好,一起开车往某个统一的目的地赶去。
竺砚时睡得很沉,但明显在睡梦中也有些不安,眉毛紧紧皱着,趴在袁卿的腿上,有些不安地来回翻动。
头顶,一整片乌黑的天,时不时有雷电闪过,大雨倾盆而下,很快在地面上聚集成一小片的水洼。
明明对于他们几个人来说,王秋菊是个毫不相关的人物,可在此刻,他们加速的心跳不亚于竺砚时本人听见这样的消息後的心跳。
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
不想看见竺砚时伤心……
不想再看见他失去。
所以在尽他们的所能,挽回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