瑰宝相护你保护文物,文物也保护你……
就在这一瞬,冷随跳上地台,踹开了离程斯宙最近的那个文物贩子!
其馀人当即警觉,各自拎起刀,朝他砍去。
冷随闪身躲过,三四个保镖旋即冲出,架住了砍来的刀。
来之前闻子川就已预料到,对方的人数可能不会太少,而且多半像柳诗行一样,也带着“家夥”。
但时间紧迫,取出五万现金就已多耗了十分钟,再要准备械斗,估计得给那十个保镖吓得不敢去。
车开到烂尾楼区域,冷随临时下车找了一圈,捡了铁釺丶木棍丶钢管和塑料篷布回来,说先带着,万一对方发难,也好有个防备。
闻子川肩负的压力是空前的,这些保镖都是魏总的人,万一见了血丶伤了人命,他没法跟魏总交待,更没法向保镖的家人交待。
好在保镖们平时训练有素,体格和力量上有优势,拿钢管架着刀,硬是阻断了对面的攻势。
冷随根本不与这帮人客气,一拍一掐一拧,缴了眼前的刀,三两步退回来,迅速割断程斯宙手腕丶脚腕上的尼龙绳。
“快跑!”他来不及嘱咐更多,又提着刀,挥开了另一个文物贩子。
程斯宙的束缚解了,身体却还僵着,他一边按着自己的关节,一边关掉水泥房子里的临时光源。
在没有照明丶只有雷光的情况下,他的眼睛就是有优势的。
但他伤得很重,浑身都在疼,他想要逃出房子,却没走出几步,就倒在了墙边。
“跟我走!”黑暗里,有人跑过来,握住了他的手。
“子川……!”他听出了来人的声音,“你……呃!”
“坚持下,我们得赶紧走,不然会害了冷随他们。”
闻子川给冷随的命令,是让他尽量拖延时间,一旦救下程斯宙,他们就想办法往南边撤,只要都撤回车上,就好办了。
他扯落用来挡雨的塑料布,抛在了建筑孔洞上,短暂遮蔽对方视线後,他带着程斯宙跳下了建筑後侧的地台。
程斯宙咬紧牙关,全靠一腔信念顶着,再累再疼也必须尽快离开。
他心里清楚,因为他的执着,因为他非要追查到底,已经连累了太多人,如果他这时停下来,子川和来救他的人,有一个算一个,今晚都得交待在这。
“车停在南边,我们得绕出去,”大概走了几分钟,闻子川听见他直抽冷气,“你怎麽样?是不是伤口疼,我背你!我背你吧!”
程斯宙看着他,平生最怕下雨的人,此刻完全被雨水浸湿,眼泪混在雨水里淌得满脸都是,只消这一眼,他疼得心都要碎了。
“不能……去南边,”他借了借力,硬撑着站起来,“往北……走……”
听着身後械斗的呼喝声,闻子川立即反应过来为什麽要往北走。
程斯宙已经获救,冷随他们说撤随时都能撤,但他搀着程斯宙,走不快,冷随即使上了车,也得等他们。
“好,往北。”闻子川飞快给冷随发了条语音消息,让他绕到北边接人,然後将程斯宙的手臂搭在肩膀上,“我扛着你走!”
夜雨流泼,密密匝匝的烂尾楼像一群盘伏的异兽,目似闪电,声如滚雷,压迫得人连喘息都是一种冒犯。
这场艰难地行进中,闻子川无数次高仰起头,任雨水迎面砸下。
他紧张,也慌乱,但他不能停,也不能退,程斯宙身边只有他一个,他必须成为能让他依靠的人,就像自己也曾依靠他,走出过最绝望的困境。
借着烂尾楼的遮掩,两人一步一泥泞走到了别墅区的边缘。
雨太大了,闻子川视野里一片漆黑,他的手臂触到了带水的枝叶,才发现周围是一片绿化带。
“穿出去……就有路……”程斯宙虚弱地提醒他,能走到这里,他的力气几乎耗尽了。
“好像没追上来,”闻子川看了眼身後,仍是伸手不见五指,“你休息下,我给冷随打电话。”
程斯宙歪坐在一棵树下,他看闻子川摸出手机,脸色立刻变了,就猜到是怎麽回事。
手机放在衣兜里,约等于泡在水里,加上夜晚气温低,应该是开不了机了。
“也不知道那条消息发出去没有……”闻子川眉头紧锁,指尖不可遏制地颤抖起来,“要不你在这等我,我去路上拦辆车?”
缓了片刻,程斯宙终于攒出了几分说话的力气:“子川你听我说,穿过绿化带就有条大路,但这个时间加上暴雨,如果拦不到车,你就找一座路灯,和对面位置最近的路灯连成一条直线,那个方向是西北方……我们往西北走……”
“往西北走,去哪里?”
“灯远博物馆。”
程斯宙话没说完,幽黑的雨幕里忽然传来“砰砰”两声枪响。
“糟了,他们有枪!快走!”闻子川扶起程斯宙,尽快离开绿化带,往大路上走。
国内持有枪支弹药是违法的,张宏良起初还想遮掩,现下已经完全暴露,他就是与境外势力有所勾结。
也不知道冷随和吴蒙他们怎麽样了,又是械斗又是开枪,性质早已不同,必须联系警方过来支援。
“砰!”又是一声枪响,他们没法再分心,枪声越来越近,几乎是擦着後背闪过去的。
两人穿过大路,再次走到没有光源的地方,不知对方是想节省子弹,还是的确没看见他们,後续没有再传来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