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闻子川有些诧异,两个男孩他都不认识,从模样上猜测,应该是哪个邻居家的孩子。
另一个男孩扯了扯同伴,表情十二万分认真:“没听姑妈说麽?他妈妈是个破鞋!你找他玩,小心姑妈不给你零花钱。”
“你说什麽?!”闻子川站起来,脸色一冷。
“我说,你妈妈是个破鞋!”仿佛声音越大越能能证明勇气值一样,男孩扯着破锣一样的嗓门大喊。
“闭嘴!”闻子川回看一眼,怕妈妈刚好在阳台上听见。
都说童言无忌,但这种词,明显是大人教的。
许多年以前,这一带的街坊邻里就知道,闻家没有成年男人。偶尔家里要搬个重东西,小闻子川和妈妈没有办法,就只能去求助邻居。
林寒贞生得秀气漂亮,哪个男人见了都忍不住多看两眼,偏巧她没有丈夫又带着个孩子,哪怕是多道一句谢,都要背负无休无止的骂名。
有人骂她“破鞋”,骂她“狐狸精”,骂闻子川是没爹的野种。
他们把最难听的词加诸于最贫弱的母子身上,因深知对方毫无还击之力,所以也从不顾忌後果。
闻子川看向男孩的目光里蓄满了厌恶,握紧拳头时,却又闪过一瞬顾虑,殴打未成年人是犯法的吧?
察觉气氛不对,男孩立马缩紧脖子丶拽起同伴,掉头就跑了。
“哎哟!”他俩埋头乱窜,一不留神就撞在了一堵“墙”上。
那是一堵一米八五高的“人墙”,黑呢绒面的,还长着两条胳膊,一左一右逮住了两只送上门来的人类幼崽。
“你……怎麽来了?”闻子川擡头,来的不是程斯宙又是谁?
“来加入你的战队啊,”程斯宙对俩幼崽,“现在是二对二,公平吧?”
“不公平!一点都不公平!”俩男孩挣扎着,“你俩是大人,我俩是小孩,你们欺负人!”
程斯宙蹲下来,与他俩平视:“行啊,咱不用武的,用文的。”
手上拿鞭炮的那个,似乎要聪明点儿,立马问:“什麽文的?”
程斯宙指了指脚边的一个塑料袋:“刚买的烟花,比你这鞭炮厉害多了。我问问题,你们来回答,答出来一个,送一个烟花,怎麽样?”
“好啊。”人类幼崽根本抵御不了成年人的利益诱惑,立马答应了。
程斯宙问:“你俩叫什麽?”
男孩心说这还不简单?一个答“张奕航”,另一个答“朱睿明”。
于是两人各得到一个“钻地鼠”。
程斯宙又问:“你俩家住哪儿?”
张奕航住2栋三楼,朱睿明是过来走亲戚的,不过自己家离得也不远。
两人又得到了一个“小飞碟”。
程斯宙问最後一个问题:“说一件最近比较丢脸的事。”
俩男孩有些犹豫,既然是丢脸的事,怎麽能告诉别人呢?
“不说的话,火树银花可就没有了啊。”程斯宙说着,拾掇起袋子,一副擡腿就走的模样。
“我说我说!”张奕航看着那个大号烟花,它放起来肯定很漂亮,“我数学期末考没及格……”
朱睿明不屑一顾:“你那算什麽丢脸?我数学才考了30分。”
张奕航的胜负欲上来了:“你考30分不叫丢脸吧?你期中才考了20分。”
“那又怎麽样?我吃鸡,队友全死了还能赢,你能吗?”
“要不是我临死前,把装备都给你了,你能赢?”
程斯宙把“火树银花”给他们,然後指了指闻子川:“向他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