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取巢xue舒家山烂尾楼就是真凶的老巢……
闻子川一行赶到漕淹巷,在79号附近的排水沟里,看到了几袋沤烂的菜。
不顾沟中污水横流,闻子川捞起那几个塑料袋,发现它们虽然被泡了好几个小时,但每个口袋都扎得很严实,没有进水,所以也没烂到看不下去。
这麽细心,一看就是程斯宙的日常习惯。
“他被劫持了,或者,是绑架。”闻子川再开口时,内心攀上了绝望。
程斯宙买完菜,肯定是要回家的,可有人把他骗到了这里,然後带走了他。
为了寻找目击者,弄清楚这里发生过什麽,吴蒙敲响了79号的门,没人回应,他又去敲78号和77号。
“里面没亮灯,说明都没人。”许家轩指了指一排黑黢黢的窗户,“直接踹吧。”
一位民警对吴蒙点了点头,对准79号略显古旧的大门,猛地一脚踹开了它。
79号是家古玩铺子,里头的柜面非常凌乱,或真或假的古董扔得到处都是,像是全被人搬了出来,但来不及收拾,主人家就离开了。
闻子川骤然想起周邯说过的,漕淹巷是瓷器转手交易的地方,而龙脊山与漕淹巷之间的中转站,是舒家山。
“他会不会被带去了舒家山?!”闻子川越想越觉得有可能,那些瓷器要运输丶要转卖,涉及到的人绝不会只有真凶一个。
而真凶几乎不需要刻意找帮手,这帮替他转运倒卖的文物贩子,与他是天然的利益同盟。
如果这帮人知道,程斯宙已经掌握了完整的证据链,那麽他们带走程斯宙就只可能有两个目的。
第一,威逼利诱,用一切办法让程斯宙否定那些证据,他就有机会脱罪。
第二,复仇泄愤,他知道自己逃不掉了,所以临死前拉程斯宙给他垫背。
想到後者,闻子川越发心慌,他用力掐着虎口,拉长呼吸,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但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真凶无论是亲自动手,还是唆使别人动手,程斯宙的处境都很危险。
“舒家山在北郊,漕淹巷往北……他们肯定走的济生大道!”许家轩飞快思考着,“这条路路况最好,不堵车,而且得是能藏的下一个人的运输车辆……”
“面包车。”吴蒙蹲下,拾起一个残破的花瓶,给出了判断。
民警手里有备案,这帮做古玩生意的,运输工具得有一定的荷载量,但又用不上那种大货车,所以最有可能的就是中小型面包车。
“老吴,济生大道北边的闸口,能查到下午三点到四点出城的面包车吗?”许家轩问。
“能是能,但那边不是御灯区,要走流程打申请,排查监控和车牌号也需要时间。”吴蒙看了看天,现下不仅是午夜,而且快要下雨了。
“不要从车辆开始查,太慢了,”闻子川调出手机上北郊地图,“他一定在舒家山,在一个很偏僻丶人很少的地方。”
贩卖出土文物本就是违法的,再加上挟持绑架,他们肯定会避开闹市和人流。
“偏僻人少的地方?”吴蒙对闻子川,“这好办,我们回所里申请一架无人机,把舒家山人口密度低的地方扫一扫,就是不知道下雨影不影响无人机操作。”
无人机寻人用的是热成像原理,经常被用于野外搜救,这应该现阶段是最快的办法了。
但闻子川还是觉得太慢了,一旦雨下得太大,导致了无人机误判,只会耽误更多时间。
他闭上眼,捂住耳朵,其实刚才有个念头闪现脑海,但他太紧张丶太焦虑了,一时没能抓住。
屏蔽掉周围环境的影响,过了几秒他问吴蒙:“舒家山是不是有一片烂尾楼?”
“对啊,还是高档别墅区,听说最近又有业主集体维权。”
闻子川终于想到了,真凶近两年的IP地址频繁出现在舒家山,而灯博新馆是去年九月才完工的,也就是说,真凶很早就在舒家山活动。
他把舒家山的某个地方作为中转站,但又不想被人发现,那最便于隐藏的地方,就是他自己的家。
——张宏良在舒家山买了房子。
他要把藏在龙脊山的文物转手卖掉,“中转站”还不能是一般的房子,可能是一座独门独院的别墅,才有足够的隐蔽性。
舒家山,烂尾楼,别墅区,逐步缩小范围後,直接过去找人,或许比无人机还要快。
他们正准备动身时,冷随到了,十来个体格壮硕的保镖跟着,莫名让闻子川眼眶一热。
“闻老师,”许家轩喊住他,“我家去年不是拆迁换房了吗?政务中心有个机器,输入户主的名字,就能显示名下房産。”
“可不止是输名字,得有身份证。”一旁的民警提醒他。
“不是去找机器,”许家轩定定看过来,“别忘了,周以唐的妈妈是户籍警,机器里有的资料,她绝对能调出来。”
不经他提醒,闻子川还真没想到,要是能查出张宏良别墅的门牌地址,就能大大缩短找人的时间。
“兵分两路吧闻老师。”一到查案子,许家轩成熟的不像个少年人。
“好,我先给沈警官打个电话,麻烦你过去和她说明情况,我们先去舒家山,沈警官一旦查到了,你马上给我消息。”
“嗯!没问题!”许家轩离开时扭头看了他一眼,“要下雨了,你当心啊闻老师。”
雨越下越大了,灰茫茫的天像被撕开了一道口子,无穷无尽的雨水似暴怒般洗刷着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