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身份太子爷的亲爸是赌鬼司机?……
一切症结仍然回到了那批瓷器上。
周邯走後,程斯宙急忙给俞明打电话,没打通,或者是,俞明不想理他。
额角的经络突跳着,心脏像被一只手牢牢攥紧,他透不过气,打开窗子,风吹进来的瞬间,他心念一动,忽然想到了什麽。
那夜酩酊大醉时,俞师哥是不是塞给过他一张纸?
纸上画了什麽东西?和那批瓷器有关吗?
纸在哪儿?兜里没有!那张纸去了哪儿?!
程斯宙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越回忆越觉得脑海中画面散碎又凌乱,连续不断的痛感几乎让他産生了幻觉。
他扶着墙,走到洗衣机前,掀开转筒盖,对着斑驳凸起的内壁愣了愣神,伸了手进去才发现里面没有衣服。
对,那天喝醉酒把衣服弄脏了,换下来後子川拿去洗了。
程斯宙跌跌撞撞地跑到阳台,各式衣物高高悬挂着,他一仰头,顿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他扶着墙,好不容易站稳了,然後一件接一件地拽下晾挂的衣服,再一个兜接一个兜地掏过去。
可是没有纸!哪儿都找不到那张画了东西的纸!
程斯宙急昏了头,想打电话问问闻子川,疯找了一圈手机才发觉,刚给俞明打过电话,手机在手上拿着。
“喂子川,听我说,你有看到我衣兜里的一张纸吗?”程斯宙语速很快。
“什麽纸?”闻子川在片场候戏,周围吵得不行,他不得不往人群外走了走。
“纸上画了东西,你记得是什麽吗?”程斯宙愈发急迫。
“你……怎麽了?”闻子川听出他语气不对。
“你好好想想,就那张纸丶纸上有什麽?”
“什麽纸?什麽样的,我没见过啊。”
“不可能!不可能的!衣服是你洗的,你告诉我,快告诉我!”
闻子川正疑惑着,背後忽然有人喊了声:“闻老师,到你了——”
“来了!”机位和对手戏演员都准备好了,他只好匆匆忙忙挂了电话,打算收工後再回过去。
接下来是一场被俘虏的戏,闻子川需要跪在满是鹅卵石的河滩上,被反派男三扇巴掌,然後被魏晓鸣饰演的角色救走。
戏里的扇巴掌都是演出来的,一个做挥手的动作,一个及时地歪过脸,配合到位这条就过了,化妆师会过来给被打的人补特效妆。
为了演得逼真,导演让对手戏演员尽量给些力气。
闻子川到镜头前跪好,准备“挨打”,保一条的时候,他一个疏忽,歪脸的动作没及时出来,只听“啪”的一声,被人结结实实地打了一巴掌。
旁边候戏的魏晓鸣立刻冲上来,对那位演员吼:“你干什麽?!”
闻子川心里清楚,程斯宙的电话让他感觉很不好,他努力调整过,但还是不可避免地丢状态,不能全怪对手戏演员。
“哟,太子爷发飙呢?”那演员名叫施文耀,对着名气不如他的闻子川,顶多嫉妒他担了主演,但对魏晓鸣,那可是新仇旧怨一并算了。
“给他道歉。”魏晓鸣盯着他。
“你没长眼睛吗?他愣那不动,挨打了就受着,自己的失误,凭什麽让我给他道歉?再说了,他配吗?”施文耀也是分寸不让。
“行了晓鸣,别说了。”闻子川冲导演的方向示意,如果这条效果好,打就不算白挨。
有位副导演过来,安慰了下闻子川,让他休息会儿,等下再接着拍。
“上一部戏,我就遇到过他。”魏晓鸣扶起闻子川,到旁边坐下,边走边小声嘀咕,“虽然当时搭戏的女演员特别严格,我也受不了,但不像施文耀,朝人女生开黄腔,油腻得要死,真是多看一眼都想吐。”
施文耀是陈总手底下的艺人,鹤亭庄园那回,闻子川险些被陈总揩了油。
魏晓鸣先前就与施文耀结过梁子,仇怨没消,到了这部剧,明明最大资方是星宇飞鱼,魏总却顾及和陈总的关系,答应让施文耀进组,饰演一个三番男配。
在魏晓鸣看来,这恶心玩意绝对是公报私仇,知道闻子川和他关系好,才假戏真做,故意打人的!
然而话说回来,在剧组,一切都是为了戏。
不管是闻子川挨了施文耀的打,还是魏晓鸣冲上来维护闻子川,都十分契合剧中的人物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