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有一丝丝理智告诉他,不可以这样做,这样是伤害他…
承受着比白天还要强烈数倍的疼痛,卢卡斯每一次喘息都会引发全身乃至骨头缝里的密密麻麻的剧痛。
意识愈发狂躁起来,有个声音说你本来就是强盗?现在在这装什麽好人?!再说了你不是喜欢他吗?!
卢卡斯停在床边,弯下腰,距离那张脸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几乎可以感受他的呼吸了,而离他越近,那股疼痛就愈发减弱。
差一点就能亲吻到他,但在即将碰到的那一刻,卢卡斯还是以捏断自己一根手指为代价拥有了片段的清醒。
他得离开!
必须离开!
如果继续和吴慈生。待在一个房间的话,他自己也不能确定自己会做出什麽样的事,白天时他就已经有经验了,当他受本能控制的时候,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而在他手已经碰上门把手时,他忽然听到身後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我以为你会亲下去的。”
卢卡斯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他整个人僵硬在原地,完全不敢回头看。
身後的声音还在继续,从他的语气可以听出,他好像没有生气,他甚至还有那麽一点点语重心长味道。
“你其实可以以救治过我的眼睛为理由,让我为你做疏导,哪怕是□□疏导也可以。”
向导的声音停顿了两三秒,似乎在等待哨兵的回复,又似乎在思考。
“你也可以用治疗我母亲为理由,让我成为你的专属绑定向导。”
卢卡斯转过身,原本躺着的吴慈生已经坐起了身,那双漂亮地如宝石般的眼睛里毫无一丝倦意。
“就像你的上一个前辈曾经用救治我的腿作为条件让我答应和他交往一样,人和人都是等价交换。”
听到他这样说,卢卡斯混沌的脑子愈发模糊起来,他的脚步挪动,但下一秒他又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就是你的眼睛本来就是我愿意的,不是为了交换…”
因为实在太疼了,同时尖锐嘈杂的耳鸣声又完全掩盖了卢卡斯的声音,他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说错,以至于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我不会那样做…”
“那是绑架。”
“我自己单独待一会儿就好了。”
两根手指的断裂让卢卡斯收回了自己蠢蠢欲动的脚。他完全是靠着自己过人的自制力才没有让身体靠本能支配,明明知道只要靠近就会缓解疼痛,可他偏要控制着身体朝外走去。
屋里的吴慈生诧异地微微怔住,从半空中浮现的小白鼬也有点懵,看着半开的门,疑惑地歪了歪脑袋。
“吱…”
*
卢卡斯跌跌撞撞下了楼,呼吸到冷空气却一点不觉得冷,反而觉得热。
耳膜内不断响起的噪音污染丶骨头里的传来的剧烈疼痛丶灼烧的神经,这些都让他无法思考。
大脑的本能冲动不断刺激他立刻回去,回去找向导!
而他拒绝执行这份冲动。
快走出小区时,卢卡斯像是感应到了什麽一样,忽的停下脚步。
他从风中捕捉到了那股让他异常兴奋躁动的气息,可是他又不敢确认,直到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一股独属于吴慈生的向导素传来。
已经能看到人了。
月光下,吴慈生的皮肤透着一股冷感,他在观察他,像外星人观察人类一般观察他此时此刻的状态。
不用看,卢卡斯便知道他那时一定十分狼狈,头发乱糟糟的,双眼猩红,脸上泛着红晕,不断地喘息,看起来就像一个十足变态。
明明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控制住,一定要控制住,可汹涌的本能控制着身体几步到了向导跟前。
在他又想用老办法时,他的动作被另一双很小很小的爪爪握住。
那是一只雪白的丶毛茸茸的爪爪,盖上去还没有卢卡斯的指节宽,用的力道也并不重,像一团轻盈的棉花,但就是神奇地让哨兵真的停止手上的动作。
吴慈生利用小白鼬释放出向导素,短暂安抚住了哨兵,但这也只是短暂的治标不治本。
卢卡斯那时只感觉耳边雾蒙蒙的,而最清晰的那句话是:“你这样的状态,看来是不能在家里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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