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临轻轻笑了一声:“我觉得这几天你对我有点儿误解,趁着这顿饭,我们解释清楚。”徐行:“你怎么知道我对你有误解?”他自认为藏得还算隐蔽。“宝贝儿,你快把这两个字写脸上了。”季青临越说语调越黏糊,最后一个字加重语气又拉长,徐行移开目光,眨了眨,清咳两下,说话就好好说,反应过来季青临不正经声音里的内容,他上手揉了揉自己的脸,哪有这么明显。季青临:“有忌口吗?”“不吃姜。”答得很顺嘴。季青临点了四个菜一份汤,他们两个人吃不完吧,而且看这环境,徐行四处扫了扫,一道菜可不便宜,好像在学校门口的广告牌还看见这家的广告,明晃晃的。徐行:“会不会有点多?”要是把你吃破产了,我什么忙都帮不上,只会刷盘子。“不会,”季青临声音干脆,“招待你怎么都不算多。”话音落到耳朵,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他们点好菜,服务员来取菜单,年轻的小姐姐看到季青临,脸上平静温和的情绪被惊讶取代,紧接着又转为惊喜,徐行在三秒之内见证了人类表情的丰富性。小姐姐看了看徐行:“青临带朋友来吃饭?罕见呀。”“婷婷姐,”季青临自然地叫出那人的名字,“好久不见,又变漂亮了,是不是瘦了?皮肤也比前一阵好了。”名叫婷婷的人对这些话显然很受用,眼睛笑成月牙:“就你会说话。”“看在我这么会说话的份上,”季青临得了便宜又卖乖,“能不能送一瓶橙汁?”“你这话说的,你不提姐也要送你一瓶,和你朋友吃好喝好。”“好嘞,”季青临夸上瘾了,“一看婷婷姐就人美心善,升上经理不是指日可待。”夸到人心坎上了,婷婷姐拿着菜单指了他一下:“你小子。”“对了,婷婷姐,不要姜,菜辣一点。”婷婷姐:“行,知道了,我让后厨给你加急。”婷婷姐哼着小调离开包厢,季青临用热水烫着碗筷。徐行转头看一眼紧闭的包厢门,再低眸看季青临熟练的动作,问:“你怎么和这儿的服务员认识?”刚才季青临和婷婷姐这一系列聊天太顺畅了,让徐行产生一种原来不是对我一个人能言善道,和别的人也能聊这么腻的感觉。就,说不上来的蚂蚁闹心。季青临:“之前在这兼职过,她是老板的外甥女。”这样啊,徐行不走心地接:“那你认识的人还挺多的。”“没办法,我需要钱,多个朋友多条路。”季青临把烫好的碗筷推给他。徐行摩挲着还散发着热量的餐碟,陶瓷碗碰到一起,他想了一会儿,说不清为什么,他想知道某个问题的答案,于是撩起眼皮问:“那我呢,我也是你的一条路吗?”季青临转头看向他,赤裸裸地打量:“是。”哦,徐行得到答案,平缓地移开视线,季青临又开口:“也不是。”“什么意思?”“如果你也拿我当朋友的话,我们之间就是双向的,如果只是一个人单方面付出,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季青临说着,身体往前倾,呼吸也是:“你说你拿我当什么?”做个不懂礼貌的外星人靠得太近,空气中的水分都被另一个人吸走了,咕嘟咕嘟冒着鲤鱼呼吸的气泡,一戳就破,徐行觉得口渴,抿了口水,晾了好一会儿,竟然笑起来:“先处着,说不准。”季青临也跟着笑了,浅浅的一抹,用手就能摸到,意外的有朝气。很快服务员就把四菜一汤端上来。徐行嚼着一块鱼肉,突然想到圣诞节:“你生日的时候我可能送不了钢笔了。”他现在在孟家住,零花钱被孟雅君管着,这边刷卡消费,那边孟雅君就知道买了什么,他万万不敢冒这个险。季青临没头没尾地说:“今年圣诞也没有雪。”两人一阵沉默,今年的丰城格外热,十一月的温度像偷了夏天的暑气,热浪一片高过一片,去年这个时候他们都穿上了长袖衬衫,也不见冬天下一场雪,今年天气热成这个样子更不可能见雪。算了,不下就不下吧,好多年了,都习惯了。“你有什么喜欢的吗?”徐行还是觉得生日不能敷衍,“你会和谢瀛一起过生日吗?”“不和他一起过,喜欢的东西……”季青临顿了顿,“你算吗?”徐行纳闷:“我发现你是不是就想看我在你面前吃瘪?”“说假话你不信,说真话你还不信,你说我怎么办?”“还不是因为被你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