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的尽头连接着数条小路,裴舒语初次来这,不敢乱跑,怕有蛇虫等物。
她一向怕这个。
选了条有人烟的,裴舒语道:“有点滑,注意安全。”
季颜:“嗯,你也是。”
走过小道,又是一条大道。
这里距离的人更多,密密麻麻的画架一个接着一个。
裴舒语咋舌:“怪不得遇不上几个人,人都聚集在这了。”
突然,一根教棍落下。
裴舒语头顶一沉,眸子上移,一根教棍出现在瞳孔中。
素描老师满意她的反应:“跑哪去了,一直没看见你。”
裴舒语“啊”了声,将自己写生的地方说了下。
素描老师:“也不多走两步,”她话锋一转,“你画呢,拍了吗?”
裴舒语:“没有。”
素描老师:“画完了?”
裴舒语睁眼说瞎话:“画完了一张。”
素描老师问季颜:“她画完一张了?”
裴舒语:“……”
不是,什麽意思,都不相信她的话,怎麽,季颜的话可信度就那麽高吗?
裴舒语不服气。
季颜道:“老师,她画完一张了。”
听听,这麽相信季颜的话,对方不还是一本正经地说假话,和她有什麽区别。
裴舒语不着痕迹地往季颜那移动半步,捏住季颜的手腕不重不轻地掐了下。
季颜扬眉。
素描老师离开,裴舒语没好气地:“切,某些人说谎话不也不打草稿吗?”
季颜:“那我现在去和老师说,我记错了,你那张还没画完。”
说着,她做势要去叫素描老师。
吓得裴舒语立刻拦住她擡起的胳膊,赔笑:“我错了。”
她滑跪速度一向快。
忍一时风平浪静,她宽广的胸襟忍下这些绰绰有馀。
裴舒语大脑飞速运转。
季颜:“嗯,原谅你了。”
裴舒语:“……季颜,你学坏了。”
季颜:“嗯,我知道了。”
裴舒语被她逗笑了:“什麽反应。”
她张开手臂,透过叶缝的阳光洒落,在那身深色衣衫上,坠出一粒粒光点。
裴舒语深呼吸一口:“我知道为什麽画校会安排我们出来写生了。”
季颜:“为什麽?”
裴舒语认真地说:“怕我们在画室憋疯。”
每年这个时期以及快要省统考的那个月,崩溃的人是最多的,若是再不把她们带出来亲近亲近大自然,恐怕要被压得精神不正常了。
裴舒语牵住季颜的手:“还好有你陪我,”她开玩笑,“不然我恐怕也要精神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