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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纸条（第2页）

他手指动了动，从草稿本上撕了一小条纸。拿起笔，飞快地写了个更简练的公式思路，折了两下。

老师转到了教室另一边。

江亦柏用笔帽轻轻戳了戳前面同学的後背。那男生回过头，有点疑惑。

江亦柏没说话，把折好的纸条递过去，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林溪言的方向。

那男生愣了一下，看看纸条，又看看江亦柏没什麽表情的脸，恍然大悟似的，接过纸条，猫着腰，蹭到林溪言那边，把纸条放在他桌上。

林溪言正对着题目发愁，被突然放在眼前的纸条吓了一跳。他擡头看向那个传纸条的男生，眼神茫然。

男生已经溜回自己座位了。

林溪言迟疑地看着那张小纸条，又飞快地扫了一眼四周，好像怕是什麽恶作剧。他手指碰了碰纸条，没立刻打开。

江亦柏在後面看着，有点不耐烦。磨蹭什麽。

林溪言似乎下了决心，小心翼翼地打开纸条。看到上面的字迹和公式，他明显愣住了。他盯着纸条看了好几秒，然後猛地转过头，看向江亦柏的方向。

江亦柏没回避他的目光，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碰了一下。

林溪言像被电到一样，立刻转回头，耳朵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他盯着那张纸条，手指捏得紧紧的，然後拿起笔，对照着纸条上的提示，飞快地修改起自己的解题过程。

这次顺畅多了。

写完最後一步，他放下笔，看着清爽不少的解答过程，肩膀微微放松下来。他犹豫了一下，极快地再次回头瞥了江亦柏一眼。

江亦柏还是那个姿势，看着他。

林溪言立刻转回去，这次连後颈都有点泛红。他低着头，把那张小纸条仔细地丶慢慢地抚平，然後夹进了数学书里。动作很轻。

下课铃响了。

老师拖堂讲了两句，才宣布下课。

教室里又炸开锅。

林溪言坐在位置上，慢吞吞地收拾东西，没像上次那样急着走。

江亦柏把笔扔进笔袋，拉上拉链。陆盼悸已经等不及，扯着他胳膊：“快快快，厕所，憋死了！”

江亦柏被他扯起来，往教室外走。

经过林溪言座位时，他脚步没停。

林溪言似乎深吸了一口气，突然擡起头，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落在他身後。

“那个……谢谢。”

语速有点快，说完就又低下了头，假装整理书包带子。

江亦柏脚步顿了一下，没回头，只极淡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然後被陆盼悸咋咋呼呼地拉出了教室。

走廊上人声鼎沸。

陆盼悸还在絮絮叨叨说着什麽。

江亦柏没听。

他脑子里是刚才那句又快又轻的“谢谢”，还有那截又红起来的後颈。

啧，果然跟猫似的。

碰一下，就缩回去。

但好歹，伸出爪子接了他递过去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