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是死装
江亦柏嘴上说着“充好了”,手臂却依旧箍在林溪言腰上,丝毫没有要松开的意思。那双刚“充完电”的紫眼睛亮得惊人,像盯上猎物的豹子,在林溪言还泛着红晕的脸上逡巡,里面翻涌着的不再是疲惫,而是某种更深沉的丶带着占有欲的满足和……一丝得寸进尺的狡黠。
林溪言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手指无意识地蜷缩着,抵在他胸膛前,试图拉开一点距离:“……该丶该回去了……”
“回哪儿?”江亦柏挑眉,手指不安分地在他後腰脊椎的凹陷处轻轻划着圈,带来一阵细微的痒意和战栗。
“下丶下班了……”林溪言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要被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淹没。他总觉得这姿势太危险,虽然门关着,但万一……
“嗯,下班了。”江亦柏从善如流地点头,嘴角那点不明显的弧度却加深了。他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手臂猛地一收,将两人之间本就不剩多少的距离彻底清零,另一只手却突然下滑,绕过林溪言的腿弯——
!林溪言只觉身体瞬间失衡,惊呼声卡在喉咙里,天旋地转间,已经被江亦柏稳稳当当地打横抱了起来!
是真的像抱小孩一样,一只手托着他的背,一只手抄着他的膝弯,将他整个人轻而易举地禁锢在怀里。林溪言体重轻,江亦柏抱得毫不费力,甚至还有馀裕将他往上掂了掂,让他靠得更舒服些。
“江亦柏!”林溪言吓得魂飞魄散,脸颊爆红,手脚并用地挣扎起来,“放我下来!这里……这里是医院!”
他慌得声音都变了调,双手抵着江亦柏的肩膀,腿在空中无力地蹬了几下。这太超过了!就算没人,这也是他的工作场所!他以後还要不要在这里做人了!
“别动。”江亦柏低沉的声音带着点警告,手臂收得更紧,低头用下巴蹭了蹭他滚烫的额头,语气又软了下来,带着理直气壮的撒娇,“就想抱着。好久没抱了。”
他的呼吸拂过林溪言的发顶,带着不容置疑的眷恋。林溪言所有的挣扎,在这句“好久没抱了”面前,都像是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泄了气。他僵硬地停在江亦柏怀里,心脏狂跳,又羞又急,却再也使不出推开他的力气。
就在这时——
“咚咚咚!”咨询室的门被不轻不重地敲了三下,没等里面回应,门把手就“咔哒”一声被拧开。
“溪言!走不走啊?我看你灯还亮着……”陆盼悸那颗标志性的丶带着挑染的脑袋探了进来,声音洪亮,带着下班後的轻松。然而,当他看清咨询室内的景象时,後面的话像是被一把无形的剪刀“咔嚓”剪断,卡在了喉咙里。
他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成了O型,整个人僵在门口,仿佛被雷劈中。
只见他那清冷安静的好友林溪言,正被一个高大挺拔丶留着长发丶戴着耳钉和眼镜丶帅得有点过分的男人,以一种极其亲密的丶公主抱的姿势,牢牢地抱在怀里。林溪言整张脸红得快要滴血,眼神慌乱失措,双手还无力地搭在男人的肩膀上,一副欲拒还迎(在陆盼悸看来)的模样。而那个陌生的男人,正微微侧头,用那双隔着镜片也冷得掉渣的紫眼睛,面无表情地看向门口的不速之客。
空气死寂。
时间仿佛凝固了。
陆盼悸的大脑CPU似乎烧干了,他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试图理解眼前这超现实的一幕。
林溪言在看清来人是陆盼悸的瞬间,脑子里“嗡”的一声,眼前一黑,羞耻感如同海啸般将他彻底淹没。他猛地将整张脸埋进了江亦柏的颈窝里,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直接晕过去算了。
江亦柏感受到怀里人瞬间僵直然後鸵鸟般埋首的动作,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对门口那个目瞪口呆的“电灯泡”更加不悦。他冷冷地扫了陆盼悸一眼,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看什麽看?滚。
陆盼悸被这眼神冻得一个激灵,终于从石化状态中恢复过来。他倒吸一口冷气,手指颤抖地指着江亦柏,结结巴巴地,声音因为过度震惊而劈了叉:
“江丶江江江哥?!你你你……你怎麽在这儿?!还丶还抱着……抱着溪言?!”
他终于认出来了!这个帅得人神共愤丶气质冷得能冻死苍蝇的家夥,不就是那个远在异地搞摄影丶把林溪言看得眼珠子似的江亦柏吗?!他什麽时候回来的?!而且这一头长发丶耳朵上叮叮当当的……风格变化也太大了吧!最重要的是——这光天化日之下,在医院咨询室里公主抱?!这是碳基生物能干出来的事?!
江亦柏连眼皮都懒得再擡一下,完全无视了陆盼悸的震惊三连问。他低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对着把脸埋在他颈窝里的林溪言,语气带着点不满的嘟囔:“吵。”
林溪言:“……”他现在只想原地消失。
陆盼悸见江亦柏根本不搭理他,又把难以置信的目光投向恨不得化身透明人的林溪言,痛心疾首:“溪言!你丶你就由着他这麽……这麽胡来?!这可是医院啊!我的老天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