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一个小仙仆,虽不能护着她,应当也不能伤了她,算是万幸吧。
……
云川止抱着白风禾,蹀躞在冷清的冬夜里,时不时有薄冰路过她足底,云川止都小心地一一避开。
她若是将白风禾摔了,翌日定吃不了兜着走。
“冷。”白风禾忽然开口,不知是醉了还是风寒作祟,她难受地拧着眉,滚烫的额头贴着云川止脸颊,“你要冻死本座。”
“是我考虑不周。”云川止看着她这般,心里竟生出悔意,便真心实意道,“我早该叫你回房的。”
白风禾沉默半晌,声音软了些:“本座没要你道歉,今日的烟火本座很喜欢。”
“喜欢便好。”云川止笑道,她将白风禾往上抱了抱,而後掌心溢出灵力,抵挡周围的寒风。
她加快步伐,很快回到了逢春阁,竹翠正守在外面,见状想上前帮忙,却忽然觉得脖颈一阵寒冷,于是打了个哆嗦,大步退开。
“门主醉了,你去熬些醒酒汤来,还有驱寒的汤药,一并呈上。”云川止吩咐道。
看着竹翠逃走似的背影,云川止狐疑地垂眸看了眼白风禾,却见对方双眸紧闭,面色潮红,忽然惊天动地地咳嗽起来。
咳嗽到撕心裂肺处,擡手攥住她衣襟,滚烫的指尖滑过她锁骨,云川止被烫得战栗一瞬,用後背顶开殿门,疾跑几步将人放下。
“怎麽烧得这样厉害,真的不是旧疾复发吗?”云川止见不得白风禾这般羸弱模样,也不再怀疑,扶着她靠坐于榻,俯身替她脱鞋。
那双脚不同于身体那般热,反而像门外捞进来的冰块,云川止本欲将她双足放于被褥内,但瞥到女人紧蹙的眉头。
怔了怔,最终抱起她脚踝,塞进了自己怀里。
足底触碰到少女柔软的腹部,虽隔着衣衫,但仍然亲密无间,白风禾用灵力逼红了的脸真真正正烧起红霞,她从一旁拿起软枕抱着,轻咳一声,挡住面容。
“本座旧疾确未完全痊愈,总归留了些病根,想来如今天冷,便再犯了吧。”白风禾声音缥缈,“如今灵力也有些使不出,不能暖身了。”
“这般严重,还是请医仙好些。”云川止敛眉。
“不行。”白风禾开口,她被云川止的动作惹得浑身不自在,“本座,不爱请医仙。”
白风禾倒是一直如此,云川止便没再逼她,只躬身替她暖着脚,待怀中双足终于有了人的温度,这才拿出放回被褥。
足底的柔软肌肤被蚕丝绸缎替代,被褥远不如云川止身上温暖,白风禾心里生出不悦,但她知晓不能太过分,于是没说什麽。
“还冷吗?”云川止问,白风禾满面疲惫地颔首。
“无妨,若真是寒疾所致,哪怕身处火堆里都是冷的,你也累了,早点歇下吧。”白风禾说。
眼前的少女为了她的事忙碌了一天,如今又被她这般欺骗,往常白风禾心安理得,从不觉得这种事有何不对。
但今日她却从心底生出隐隐的心疼,虽还想被她呵护着,但不愿她再劳累了。
性情恶劣的门主大人,头一次反思了自个儿的恶劣。
“我不累。”云川止说的是实话,她如今劲头十足,对于照顾白风禾这件事,她似乎已然当成了理所应当。
她替白风禾脱下外衣,解开青丝,扶着她躺下,又仔仔细细地掖好被褥。
“我等门主睡着再走。”云川止笑眯眯搬来把椅子,吹熄残烛,在她身边安静地坐下。
竹翠的汤药又不知熬去了哪里,没一会儿,云川止便睡着了,清浅的呼吸声拂过耳畔。
窗外夜已幽深,这夜热烈而漫长,硝烟如同大雾笼罩山林,屋外冰天雪地,被褥里却不断生出热气,烫得白风禾隐隐战栗。
一双柳叶眼望入虚空,最後化成声轻笑。
“真傻。”
不知是笑云川止,还是笑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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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咦惹,怎麽会卡文卡到这麽晚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