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白风禾眉心蹙起,她搁笔起身,收起缎带的同时,手背搭在云川止额前。
灵力顺着她眉心侵入,云川止忙後退一步,笑逐颜开:“走神了。”
“你的画……”
白风禾看了画一眼,她原本画的是一个美人,奈何她打小便不喜书画,美人画得和山上的猴子没什麽区别。
“这样的画污了便污了吧,看得伤心又伤眼。”白风禾颇有怨气,扬出火苗将宣纸烧尽,回身又看行云川止。
在那双幽深的眼眸下,一切都仿佛无所遁形。
“你身子怎麽了?”白风禾走向她,这次灵力不容抵抗,直直穿进云川止眉心,仔仔细细游荡一圈,才慢慢收回。
确实没什麽,就连脉象都十分稳定,就是有些疲累,白风禾狐疑地看了她许久,方才挥袖坐下。
云川止松了口气。
“这些日子你不大对劲,往常对这些琐事你避之不及,如今竟主动替本座磨墨。”白风禾靠在椅背上看她,“灵水今日也偷偷问我,说你最近总爱走动,走出门又常常发呆,实在异常。”
“你同本座说,怎麽了。”白风禾问。
云川止张了张嘴,最後还是摇头:“没什麽,就是最近想做一把武器,有些累着了。”
“武器。”白风禾重复了一遍,“你才什麽修为,急着做武器干什麽,从本座库房中寻一把灵器拿着用就好。”
绲丹门有个专门存放灵器的库房,云川止曾偷偷进去看过,里面虽有各种神兵灵器,拿到山下或许都是宝贝,但远比不上她自己锻造的东西。
“门主为何向来不用武器呢?”云川止岔开话题,状似无意地问。
“本座能以灵力化剑,用不着什麽外力。”白风禾轻哼一声,颇为倨傲。
仙修皆有本命灵器,是可以滴血认主的,若是拥有一把好的神武,不仅可以事半功倍,甚至提升修为。
云川止记得白风禾曾有一柄本命神武,叫做巨阙剑,也就是当年插在明存宗主身上那把,应当从那次之後,白风禾便再也没有使用过任何武器了。
云川止又开始发呆,白风禾凝视她半晌,许久才移开,懒洋洋道:“眼看快要年关了,後日本座要回朔州待上一阵,你同本座一起。”
“是。”云川止点头。
年关之时不息山允许衆仙修告假,程锦书和灵水都要下山过年,故而只有云川止陪着白风禾去朔州。
临走之前,云川止喊来程锦书和灵水,一起到游机城的酒楼喝了回酒,她前世除了归人姐姐外没有过朋友,而归人姐姐于她而言更像家人。
所以虽然与她们两人相处不长,但也算体会了何为朋友。
云川止不爱喝酒,但还是喝得醉气熏熏,喝到尽兴时三人竟捏着酒壶在街上跳起舞来,跳的还是那日白风禾生辰时的绸子舞,哈哈大笑,疯疯癫癫。
“云川止,待你从朔州回来应是春日,今年毕门主在第四峰种了半山的玉兰花,开花之日满门弟子都会前去欣赏,我们也去凑个热闹!”程锦书脸颊通红地搭着云川止的肩,大着舌头道。
云川止没允诺她,而是岔开话题:“啸月最近如何,能化形了麽?”
“早着呢,如今我带着她在山里躲躲藏藏,她如今妖力不稳,总是一不留神便露出妖气。”
“上回门主生辰,她险些就被我师尊发现了,好在师尊只是在我门前站了片刻,没有进去,否则我怕是要被赶出不息山。”程锦书叹息道。
“以宗主的修为,如何能发现不了啸月。”云川止摇头道,反正要走了,她便有什麽说什麽,“她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当年你养十阶大妖的事情闹得衆人皆知,她又刚登上门主之位不久,尚不能服衆,必须按照门规给你惩戒。”云川止笑道,“若她不惩罚你,待穹皇城插手此事,你怕是连小命都不保。”
“我知晓,所以我才不气恼。”程锦书乐呵呵的,“人各有命。”
“是啊,人各有命。”云川止望着冬夜清晰的弯月叹道。
“你今日……”一旁默不作声的灵水听着她们说话,忽然开口,虽有醉意,却不似程锦书那样谈吐模糊。
“话多了起来。”灵水从背後看着她,“往常你从不多说,很少插手旁人的事。”
“喝多了嘛。”云川止咧着红唇笑,“灵水姐姐,我瞧门主对你的课业越发上心了,假以时日定会收你为徒。”
“那再好不过。”灵水说,她轻踏两步,同云川止并行,“我会先一步回不息山,收拾好逢春阁,等门主和你回来。”
“好。”云川止笑容未散,轻声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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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小云大号上线倒计时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