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七没反应过来,玄清倒是罕见地笑得摇晃起身体。族谱?每次朝代更迭,她协助打扫战场时都要烧三天三夜的那玩意儿?高个儿女子又朝城门口看了两眼,戏谑道:“前日那小矮子不是说要保护我们的安全吗?怎么今天没来?”“哼,什么江湖术士装神弄鬼,估计被许三哥打发了。”黄衣女讥讽道。阿七也不恼,只是背着手出现在二人身后咳嗽了两声。“啊!”两个女子转头看见身后人,像是见鬼一样惊叫起来。阿七背着手,半仰起脑袋,戏谑道:“傻大个儿在背后说人坏话呢?”天量尊者玄清素来喜静,不爱听弟子们闲话家常,但也不会过多管束。如果遇到有人絮絮叨叨说人长短,她一般会扭头便走。但阿七一定要站在背后偷听,她也只能任由那些话灌进耳朵。前头说的事与她和阿七不相干,倒还无所谓;只是后头说到阿七,玄清的心里就不太舒服了。修真的妖兽和修士,要么以德服人,要么以武会友,嘴巴上难免吃亏。她悄悄将脑袋移动到阿七头巾一角,露出一只眼睛,观察外头的情况。高个儿女子身形比较魁梧,也正是仗着这个优势,她才会如此口无遮拦。阿七虽然换了身衣服,但那双机灵的杏眼辨识度极高,以致高个女和黄衣女一眼就认出了她。“明台,她……”黄衣女躲到高个女身后,支支吾吾道。“怕、怕什么?”明台观察到阿七并没有携带武器,顿时来了劲头,不过因为心中还是害怕,所以说话结结巴巴的。阿七哂笑两声,也问道:“对呀,你怕什么?”树婆婆教育过她,修士绝不能对平民百姓使用灵力。阿七将这话记在心里,但却对此有不同的见解,如果是那些穷凶极恶,为非作歹之人,她当然要用自己的本事惩治他们,练武不就是为了惩恶扬善吗?不过像明台这样,只是喜欢背后说人闲话,或是搞点小动作的,那她定然不会随意动用武力,这种小打小闹不配让她出手。“之后我会跟你们一同前往琴光城,还请明台姐姐多多关照。”阿七说完,还向明台抱拳一礼,嘴角勾起微笑。刚刚还叫明台傻大个儿,这会儿称呼就变成了明台姐姐,明台也不是真傻,自然能听到里头暗讽的意思。“你……”明台想说点什么,却看见阿七身躯站得笔直,双眼炯炯有神,于是挑衅的话又被噎到了嘴边。她转过头对黄衣女子吼道:“文潇,我们走那边去,别搭理这人。”明台拉着文潇走到了人群的另一侧。阿七没有跟过去,只是不屑地看了两人几眼。玄清见阿七也没落得下风,也安下心来。辰时一刻,许三胖才匆匆赶到。阿七抢先上前告诉他,陈石头身体出了点问题,今日来不了了。许三胖没多说什么,毕竟面前还有二十几个年轻人,少了石头也没大碍。明台和文潇站在另一侧,听不见二人的对话,还以为阿七和许三胖说了关于自己的坏话,心中对阿七的厌恶再次加深。许三胖将他们排列成队,还安排了每个人的序号,让大家看好周围的人,不要落单。阿七将他的行为看在眼里,再次肯定了许三胖绝对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赶路的过程还算顺利,阿七只是心疼那锭上交给许三胖的银子,在路上跟玄清唠叨了好久,说自己一定要把银子要回来。玄清一想到空间里那一堆银元宝,才恍然发现原来阿七也是个守财奴。三天赶路还算顺利,只是阿七被安排到跟明台文潇住一间房,非常不方便。多亏许三胖火急火燎的,每日都要走上人家两天的路程。两个女子白日里累得不行,夜里倒头就睡,也没跟阿七有过多交流。只是这人一疲劳,晚上就容易打鼾。阿七和玄清躺在硬邦邦的床板上,耳边是此起彼伏的鼾声,纵使不用睡觉,心中也无比烦躁。第三天夜里,阿七实在装不下去了,趁她俩睡得死,直接离开了房间。为求隐蔽,阿七带着玄清爬上了后院的大榕树,坐在了最粗的那一根枝干上。在阿七的头巾中窝了一天的玄清也变回原先的大小,盘坐在阿七身边。客栈中住着许多游客,阿七随手抓来一些梦境啃食,玄清就静静坐在一旁,眺望着远方。一人一蛇就这样惬意地享受着宁静时光。可没过多久,一道身着夜行衣的健硕身影划破天际,降落在客栈某间小楼的楼顶。阿七慌忙把手上剩余的梦境气团一把塞进嘴里,大袖一挥遮掩住两人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