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了。”
庄绒儿把人放好,从袖子里掏出一张手掌大小的纸人。
她又捏出一只小虫弹到那纸人上,纸片抖了一抖,随即像是活过来了一样活动起手脚来,朝着庄绒儿行了个礼。
“去买些男子的衣服……”庄绒儿扔过去几块灵玉,吩咐道,“还有吃食,甘露,那些凡人喜欢的东西。”
说到这里,她想起了什麽,看向桌面上由哭脸侍者送来的食盘。
上面摆放着一些模样精致的糕点,还有各式各样的果脯,隐隐能看见其中有灵气漂浮。
她思及此,无需多说什麽,那条先前送来水杯的小蛇便又出动了。
小蛇松开那条被玩得皱巴巴的手帕,蜿蜒上桌,忽然变长了几寸,也粗上了几分,它撑起半身拖着食盘,将它呈到庄绒儿身前。
小纸人看着没有关于自己的下一步指令了,于是分出一条纸绳将灵玉捆在身上,从外窗跳了出去,不见了踪影。
庄绒儿随意拿起一块糕点端详了一刻,没生出什麽品尝一口的兴趣,她意兴阑珊地把点心放回去,将那食盘整个塞进了乾坤袋中——给阿淮备着。
他是个普通人,少不得要进食。
唱宝阁用于赔礼送来的吃食,风味和质量定比鬼市街头买来的要好上不少。
简单地安排过後,她又钻了过去,把昏迷的阿淮抱在了怀里。
她要时刻触摸到此人的温度来确定自己不是身处梦中。
虽然因着身形差距,让她这个抱人的反倒像是依偎在被抱人身侧似的。
庄绒儿想了想,真起了缩进阿淮怀中的念头。
不过此人还有伤在身,还生丹尚在作用中,压到他只怕不利于伤情恢复,她便老老实实地满足于搂着腰。
回忆起之前在大街上的匆匆一瞥,那时阿淮的四肢上还拴着铁链。
她把一只手从阿淮的腰间拿开,去捉阿淮的手臂。
铁链虽然已经卸去了,他的手腕上却还留着印子。
庄绒儿看着不爽,又拿出霖肌膏来给他反复涂抹。
她用指头点着药膏,在他腕上轻轻揉开,一股清凉的药味弥漫开来。
药味是霖肌膏本身的味道,那股清凉却像是被激发出来似的,淡淡的,冷冷的,却十分好闻——那是阿淮的味道。
因为她一味地抚摸,而使得那阵似有若无的香气扩大了些许。
庄绒儿举着那只被她涂药的手腕嗅了嗅,又去闻阿淮的颈侧。
这里的气味最明显,让她想起某一年谷中大雪时,埋于雪里的檀香木,和阿淮身上的味道很相似。
庄绒儿把头靠在阿淮肩上,一边闻着他的味道揉捏他的手,一边思来想去。
笼子中虽狭小亲密,但舒适性当真有限。
或许该叫纸人再买张床来。
还应该传信回蛊,叫人赶快建出一座给阿淮住的金屋。
金屋要冬暖夏凉,普通人难抵冷热,必须温度适宜。
正想到这,忽得听见那些被她尽数屏蔽了去的人声中,有人提到了筑灵枝。
她只得再度抽出神回到唱宝会。
当然,现在竞拍的宝物还不是筑灵枝,却也令庄绒儿着实惊讶了一番——
“噬神珠?!还真是噬神珠,那岂不是说那筑灵枝的消息也做不得假了?”
“……此物出现在这儿可不是什麽好事。”
“此话怎讲?”
“万一出了岔子,岂不是给了有心之人可趁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