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尘一直都很会拿捏人性弱点,从刚刚就在调动周边下属们的恶念——告诉他们知晓这些机密会被帝王灭口。
现在又在隔空挑拨帝王跟宴王之间沉年的隔阂与恩怨。
可怕的是他说的又都是事实。
让人难以忽视内心的动摇。
不过,这些都只是细枝末节的小事,珩帝知道它起不了多大作用。
了尘会幼稚到以为这样的挑拨就能让这些人有勇气对抗帝王权威?
人人背後都有家庭。
世上有勇气挑战秩序的能有几人呢?
若是有,也已经死了。
那就是在拖延时间。
珩帝:“朕陪着你闲聊这麽久,也算有耐心了,所以足够你的那些心腹准备就绪了吗?”
了尘霎时安静。
外面有了动静。
很残酷的动静。
是有些人被杀死的动静。
视线方圆,宫廷内外都有刀剑起,走动中,周厉控制的金吾卫正在快速击杀个别已经暴露的“桩子”。
而周厉的盔甲上也有新鲜血液流淌。
他一个个房间找过去。
一个个杀死。
热血滚烫,喷溅在脸上。
有些,甚至是认识多年的好友,也有金吾卫内的旧部。
刀进刀出,他好像又变成了白马寺案子之前意气风发名声残酷的金吾卫中郎将。
也是帝国双骄。
也是後来的言似卿极不熟悉的一面,但可能也是旁人都习惯了的一面。
她看到的,也只有她能看到。
别人不知。
“周厉,你我相识多年,你何必如此苦苦相逼。”
“我是无辜的,我并非。。。。。”
周厉手起刀落,人头落地,确定名单上最後一人已经伏首,他擦了下刀柄,免得血液太粘稠影响手感。
“收拾好,这些日後都是功绩。”
“陛下自有封赏。”
“宫外那些处理好了没?”
“廖副将带人出去了,还没回信,但那些人已然暴露,按照陛下的指令一一摘除,应当不会出错。”
周厉还是很谨慎的,“差人出去探查结果,其馀人跟我。。。。”
周厉这边负责清理,但留意到名单上暴露的这些“桩子”基本都位于北门,料想是了尘布置的人马集中在北门,是为了得手後更容易逃逸?
周厉并不知帝王跟言似卿的计划,也不知言似卿跟了尘在城外的博弈以及落败审讯,他今晚行为完全是出自帝王密令,他们这些武将只会照做,别的内情不是现在的他们可以盲目窥探的。
其实他内心隐隐觉得哪里不对,知道这些人物背後一定发生了什麽,不然了尘不会突然如此冒险。
言似卿出事了?
他内心焦虑,却不能渎职,只想着早点完成此事,尘埃落定,他再去看宫外的动荡虚实。
可再急切,他也谨慎,因为早就认知到了尘是极狡猾的性子,如果做好了放弃当前“皇子”身份以逃逸出城的准备,既万一暴露,北门这些武将官员就会率人反水,甚至造反逼宫。
提前洞察,暗暗处死,是最节省有效的行为。
帝王并不愿在宫廷乃至长安内外大动干戈,毁坏当前大好局面,又让北逾等国再起野心。
但在了尘那边,他全部投注于北门是不稳当的,至少要在南门那边再安插一个两个的暗桩,以出意外之时能够备选脱逃。
可在之前的洞察中,南门无人牵扯。
周厉准备去南门看看,但他一到南门就觉得不对劲了。
守卫有点门生。
他眯起眼,问了对方的姓名,说是调班换的人。
对方很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