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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选择（第2页）

说罢提着鸟就往地里走。

默默盯一眼被穷月开小竈喂粮食的红腹锦鸡，又盯一眼往村长家里撒欢而去的大黄，如果桂窈醒着，它一定要给她讲自己好想妙妙，它第一次和妙妙分开这麽久。

大黑狗捂着爪子思考半天，最後选了条尽量少沾泥土的路往村口去。

系统看了半天任北袭打水给桂窈擦脸擦手完了还要擦脚，把之前收好的衣服找出来给她过一次水洗干净挂外边晾晒，又一刻不停地给她切开地里刚摘下的大西瓜，好家夥，西瓜正正是能吃的程度，多泡一天都不行。

桂窈：……你知不知道，其实你的心声我也能听见。

系统灰溜溜的跑了。

桂窈双手举起伸懒腰，就着任北袭递过来的手就啃上西瓜，完事，穿好脏了也不心疼的草鞋跑去村口，河水已经降到桥下边去，她正欲回村长屋中，却发现远处的山坡上有人纵马而来。

黄时雨收到消息时便往小荷村赶。

他翻身下马，身上的衣服显然是用心挑的，把身上周遭的煞气都镇压不少，他将马熟练地拴在门口，右手摸了摸自己的黝黑的脸，旁人说近乡情怯，他如今是另一个程度，那双圆鼓鼓的眼睛清澈了好多，踩的那双鞋子还是三年前回乡时父亲让他带走的。

他喊她名字。

桂窈冲跑过来的他挥挥手：“扬之水，不流束楚，诗经里是这麽讲的，就当这场水带走了许多不好的吧。”

“诗经是什麽？”黄时雨随口问。

桂窈有些微怔，但很快转移了话题：“你是知道九重的话了吗？”

黄时雨郑重地点了点头，他仰头望天，最後听见了两声狗吠，低头想往前走才发现是大黄咬住了他的裤脚，大黄跳起来扑他的腿，泥爪子在干净的布料上印了两个印子。

桂窈指着大黄，让它退退退。

虽然只是暂时的相聚，但这已经很宽心。

桂窈拿腿夹着大黄的身子，跟着下定决心的黄时雨一同往村里回，瓜田里冒出的芽被淹了，但西瓜打开还是皮薄馅大红彤彤，每年，小荷村村长家的西瓜地都是收成最好的，今年也不意外。

小荷村的村民这两天跟着上山避水，现在都聚在村长房前啃瓜。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过往的旧事时，身旁扣着西瓜皮的小孩忽然指到前边：“大黄哥哥！大黄哥哥回来啦！娘，你看，是我们小荷村的大英雄！大黄哥哥。”

夕阳远处，被山挡了尽数的红，却好像落在了黄时雨黝黑的脸颊上。

他许久没笑过，只能扯着自己从前照顾华年时的表情，有些干巴巴地挠挠头：“我……我不是什麽大英雄。”

桂窈则是凑到角落的任北袭那去，漂亮的小脸望向他，仿若在问：你怎麽躲这里呀？

任北袭只道：“信则有，不信则无，九重不是轻易改命的人，我总觉得其中还有没能参透的事情。”

“我觉得未必，九重其人虽然古怪，但并不像坏人。”桂窈若有所思，“京中那位国师不也美名在外吗？我刚来时便听坊间传言道，咱们新帝并不是最受宠的皇子，可先帝在位时，国师便只提起过先帝诸位皇子中这一位皇子，足以看出国师的深谋远虑。”

桂窈歪了歪头，她与沉思的任北袭对视半秒，她又忘了自己身边的人是当朝重臣任将军了。

她拉住任北袭的左手，垫了垫脚，向村长屋前远远看去。

只见舅舅从房中走出。

他神色焦沉地同黄时雨说什麽，而黄时雨的表情亦是渐渐抚平笑意，随即是“砰”地一声重响，他猛地撞开这破烂的木门往内室走去。

桂窈下意识地推开人群走了进去。

“怎麽了？”

“发生什麽了，不都回家了吗，舅舅丶舅舅，你说话啊？”

衆人的表情悲恸得紧，让桂窈的一口气停在嗓子口咽不下去，她忽略掉舅舅的阻拦，草鞋的脚印踩过那木门的泥点子上，入目，是黄时雨跪在地上的背影。

他的衣服早已经不合身了。

桂窈怔怔地望着床上的村长，指节递上去靠在颈侧，无声，还是无声。

不是说没事了吗？不是说好的，黄时雨不再信那个命数，回村时再不发生什麽灾祸吗？桂窈虚弱地扶着墙，回头望向门口的任北袭，长睫下颤抖的瞳孔仿若替她无声质问着。

命数。

究竟什麽是命数！

桂窈脑海总拼尽全力地寻找着破局的办法，半晌，将目光停在几日前黄时雨讲的故事中，赴宴，并再不回家，父亲可延寿十馀年，若归家则会生异。

而如今的信变为了归家不生异，那麽延寿十馀年便不再做效……吗？

我信，它有，我不信，它依然在吗？

桂窈脑海中响起系统的声音：“恭喜宿主，小荷村支线任务松墨无痕完成度已达成100%，即将发布主线任务。”

“赴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