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好姐姐,是奴最笨,奴给姐姐喂茶喝。”
“你别乱喊……”
“再说如今哪来什麽宵禁,自古以来都没宵禁,不都是那位大人一言蔽之。”
突然,大堂的醒木一拍,惊了偷听的桂窈一下。
她和这二人齐齐往下看。
只见说书人的模样竟不是她所想的什麽年迈老者,而是一位年岁不大的清俊书生,他细细道:“今日诸位的茶是衔玉城神山上的肉桂龙珠,有一桂皮香气,颇涩,许是太涩了些,今日我将要给诸位听的一段当年逸闻,恐怕也是一样的涩。”
那年秋夜,就如今夜一般。
上古妖兽名曰缺,喜馀,喜水灾,有言道某个天子叫汛帝,汛帝仁而威,慧而信,兴修水利,造福百姓。
于是缺不悦之下从云雨坠入宫中。
“诸位听好,这妖兽缺呀,身似牛,首似凤,五角一尾,青羽而白喙。只是俯身後法力大失,本体只好化作青雀,悬浮在俯身之人的身侧。”
“那他俯身谁了?”
“自然是这位汛帝。”
这汛帝有些意思,出生时险些一尸两命,谣传是汲取了母妃之德,才茍活下来,于是这十四皇子自幼被弃于深宫,好在他不甘如此,筹谋多年,终继承大统。
说书人笑道:“您就要说了,他这样一个废人皇子,如何能胜出?”
“自然,这位汛帝是亲自杀了这前面十二位哥哥,更是将原太子的首级挂在午门七日直至腐烂,只是後来这位汛帝的确造福百姓,更是留下千古好名。”
“这也多亏他的後人让世人都忘记了这一段妖兽显之实。”
桂窈饮茶的手微顿。
她坐在二楼,耳听八方,本来便稀疏的客人们有大半因为这骇人的内容而离开,邻座的二位少年亦是如此,说着天色太暗便早些回家,口中还念着什麽晦气。
待到这故事快结束时,茶馆内,好似也只剩下桂窈一人。
桂窈不是没听出来这位说书人的夹枪带棒,可终究只是饭後闲谈,汛帝与妖兽的故事如今怕是已然在京城与其周边传播得如火如荼。
任北袭行事谨慎,她相信,明日传到乌花城的消息会是如她所料。
她并不困,便认真等到这汛帝的讲完,认真鼓掌,身前侧的小二正收拾着茶具,有些抱歉道:“城中百姓还是不太敢听这些,还望没有打搅姑娘雅兴。”
作为唯一的看客,桂窈只握住伞柄,也欲挽袖离开。
“且慢。”
嗓音清切。
桂窈不愿多留,只是下楼时,脚边咪咪喵喵地蹭来一只小猫。
等等。
这猫好眼熟。
可是天下的狸花猫不都一个模样,眼前这辆小猫咪算是养得极好那种,自穿越以来,除了妙妙,桂窈再没见过这样肥嘟嘟的小猫,到底是哪里的眼熟法?
正是这一瞬间的恍神,方才开口的说书人已然款款站在桂窈面前,却是兀自蹲下身,轻松抱起了那只狸花猫,边喊道:“虫虫!你又乱跑!”
桂窈眯了眯眼。
“敢问先生,这只小猫……”
“虫虫是我兄长托付给我的小猫,同我兄长一样聪慧,只是不知怎的,几年前他不慎从楼上坠了地,虽没有旁的闪失,却变得格外笨拙,仿佛换了一只猫的模样。”
答题速度堪比背了答案。
爱猫之深责之切。
桂窈微微欠身摸了摸小猫头,越看越眼熟,可是但凭她在心里怎麽喊这只小猫,小猫都不理她,也不回应她的心声,她摸摸小猫的大脚,思前想後,想把系统喊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