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翡纳闷:“你去哪儿?”
陈秋棠:“我去看看阿芜。”
“这麽晚了,什麽话明天不能说?”
“那我今夜就宿在她那,不回来了。”
二郎君傻眼:“什麽?!”
可他这个娘子是有脾性的,从丫鬟手里接过灯笼,便闷头冲进了寒夜之中。
陈秋棠直奔着三房院子去。
她平日常去找云芜,早就熟悉这段路,一路上,便将等会儿要说的安慰话想了无数遍。
圣旨到,虽说阿芜是应下了此事,可她能是心甘情愿的吗?
怕是不情愿也没办法。她若是抗旨不遵,还要连累国公府。阿芜最是心软,怕是心中有百般不乐意,也不会说出口。
毕竟,阿芜与三郎情深意笃,哪怕三郎去了已有一年,她都还没有走出来。
陈秋棠径直进了三房的院落。
主屋内点着灯,也不知为何,外面守着的下人却一个都没瞧见。
怕是天冷,不知道躲到哪里去偷懒。这可不行,明天得和娘说说,总不能三郎去了,连院子里的下人都能欺负阿芜。
陈秋棠快步至门前,刚要擡手敲门:“阿……”
“你怎麽又往我灵牌前供药!”
屋内石破天惊炸出一句质问,将陈秋棠後头的话全都堵在了喉咙里。
什丶什麽灵牌?!
不对?!谁说的话?!
屋里有别的人?!
还是个男人?!
云芜软绵绵的声音传出来:“谁让你突然下圣旨,吓到所有人。”
方才那道男声道:“我自己的娘子,我娶回来怎麽了?难道谁有异议?你叫他到我面前来说。”
云芜:“你怎麽这样不讲道理……”
男人:“我娶自己的娘子,天经地义,还要讲什麽道理?”
谁?谁的娘子?
谁娶谁?
不是,阿芜的屋里怎麽有个男人?!
如同一道九天玄雷将陈秋棠劈了又劈,将她的魂与魄都劈成了一地碎渣,再用水搅和起来,重塑人形。
她身形晃了晃,好险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才没让自己惊诧之下叫出声来。
屋里的两个人还在说话,却一个字也入不了陈秋棠的耳朵。
等等,等等。
让她重新捋一捋。
陈秋棠被狂轰滥炸过的脑子艰难找回一点神智。
大半夜的,能出现在阿芜屋子里的,是什麽身份,不用多想。联想起那句“圣旨”,里面的人……是新皇?!
新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