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君又愤愤:“大哥,这麽大的事情,你也瞒着我!我们是不是好兄弟了?”
“我知道,三郎走了以後,你是很伤心。”谢翀劝慰道:“只是你也知道,如今朝中形势紧张,安王也有夺嫡的意向,我不告诉你,也是为了不让你担心。”
二郎君真是愁上加愁:“早知道,我昨天就不该去喝酒……从今日起,我就戒酒了!再也不喝!”
不是怕再遇上不该碰见的人。
而是他知道自己嘴上没把门,怕酒後失言,兜不住惊天大秘密。
谢翡心想:这麽大的事,要是他在梦话说出去怎麽办?
唉,总不能与他夫人分房睡。难道要在睡觉时把嘴封起来?
真是叫人发愁。
喝酒误人啊!
……
二郎君说到做到,之後再也不敢去喝酒。
他的朋友几次邀请,他全都拒绝,次数一多,连陈秋棠都觉得奇怪。
陈秋棠拿手背探了探他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奇怪,也没发烧,难不成是被孤魂野鬼夺舍了?”
“呸呸呸!”谢翡转回头来说:“你说什麽晦气话,小心让路上的野鬼听见。”
“没被夺舍,你怎麽转性了?”陈秋棠掰着手指头数:“你那几位好朋友,孙四郎约你喝酒,高公子约你斗蛐蛐,邓大人约你……你竟然全都拒绝了?”
二郎君哼哼两声,却把嘴巴闭得紧紧的,一句也不敢透露。
他只怕自己一张嘴,就会秃噜出一个大秘密。
“你不懂。”谢翡正色道:“我要在家读书。”
陈秋棠更加大惊失色:“你吃错药了?”
这麽上进,这人真是她夫君?!
陈秋棠又来探他的额头,被二郎君低头躲开。
他振振有词:“以前是我糊涂,现在我已下定决心,要发奋图强,给你和暖姐儿争脸,做个靠得住的人。”
陈秋棠忧心忡忡:“要不我还是给你找个大夫?”
……
二郎君难得上进,能坚持多久,不好说。
只是他这份上进,于眼下朝堂的形式来说,却不是一件好事。
连谢公爷与大郎君听说之後,都反过来劝他老老实实将心思放在玩乐上,免得多此一举,反生事端。
谁叫最近的京城实在不太平。
几位皇子夺嫡,手段齐出,今日不是他遭殃,明日就是他被暗算,当今圣上的身体一直不见得好,储君的人选却迟迟没有定下,那个位置空唾手可得,谁也不甘心放弃。
哪怕云芜深在後宅,也能感受到外面的风雨飘摇。
好在她只是个死了夫君的寡妇,无权无势,不会遭人觊觎,也不会像大嫂一样,出门赴宴都收到许多拉拢。
她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与谢翊交换信件,再有时候,便寻一个恰当时机,与谢翊偷偷见一面。
虽然没参与朝中混乱的夺嫡事宜,可她派人去外面打听消息时能听说到,在京中,安王的民望越来越高,不输与其他几位皇子。
与之相对的,也是皇帝的身体越来越差。
燥热的夏暑,就在暗流涌动中过去,
一场秋雨一场寒。
天气又渐渐冷下来。
云芜问华大夫要了一些补身体的时令药膳方子,在小厨房熬煮清燥润肺的汤水。
她心里盘算着,今夜谢翊会不会来。
宫中突然传出来消息。
皇帝要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