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星纬啧了一声,“你可真是我的好妹妹。”周榕溪笑,“好说啦,好说。”白荔很渴很渴。睁开眼睛后,紧接着嘴里泛出一阵苦味。他从床上爬起,摸索着打开床头的灯,不知道几点,没拉好的窗帘外透进一点微薄的光。白荔在房间了闻到了一股很淡的消毒水味,他茫然地将目光移到自己有些紧绷的手背。白色的止血贴下晕开蚂蚁般大小的血点,什么时候挂了点滴,什么时候挂好的,白荔一概不知。只不过,发烧引起的身体上的疼痛,已然随着体温的降低而消失。房间里好安静。白荔的视线巡视着自己的目光能触及到的地方,苏堂玉昨晚离开家后就没有回来了吗?他在哪儿,选了别人一起度过了吗?白荔又开始胡思乱想,脑袋空空地坐在床上时,房间的门打开。是苏堂玉回来了。白荔的眼睛亮了一亮,方才消极的想法全然被撇弃在了脑后。只不过,男人并没有看他,而是直接往浴室里走去。白荔有些失落,但很快调整好了状态,脚踩到地面时还是软绵绵,病了一场,他的身体也跟着轻了一些。苏堂玉进去的时候没拿衣服。白荔去衣柜那边给苏堂玉拿好放在浴室门口。他敲了敲门,“先生,换洗的衣服放在外面了。”里面的水声没有停止,白荔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但怕苏堂玉厌烦,他还是回了床上。很快,房间又安静了。白荔一直等着,在听见浴室的水流声停止到现在,他紧绷地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直到苏堂玉擦着头发出来,他才有所动作,但男人似乎提前在浴室里放了换洗的衣服,所以并未穿他拿的。白荔抿唇,跪坐在床上的身体微微直起,朝男人那边倾去,“先生,谢谢您给我叫了医生。”苏堂玉的目光这才分了他一些,很淡的望了过来,“好了?”“嗯,”白荔点头,听到男人的关心,那些失落又通通消失,被激烈的心跳声代替,“好多了。”苏堂玉没再说话,只是往外走。白荔没有怎么看清他的脸,余光微微瞥见对方的下颌好像有点红。“先生,”他急急忙忙叫住了苏堂玉,本想问他这个时间还要去哪里,一开口却变成了,“您受伤了吗?”“今天给你请假。”苏堂玉不回答,说了句别的话就出了门去。白荔没听出来这是搪塞他的,还是真的是在关心他。天渐渐亮起来,白荔有些躺不住了。他没有衣服穿,苏堂玉又不知道去了哪里,给他打电话也是在通话中。白荔只好擅自做主,从苏堂玉的衣柜里挑了两件他能穿得上的。裤子有些大,他又拿了皮带勉强扣上后才下了楼。阿姨不知几点起的床,一大早便在厨房准备早餐,她不住在这里,总是饭点过来做饭,收拾完又离开。“哦,您醒了,身体好点了吗?”阿姨是个很好的人,见到他的时候总是笑盈盈的,像印象里妈妈的样子。白荔脸红,“好多啦。”“那就好,”她转身去厨房把早餐端出来,“早餐是意大利面、培根三明治和牛奶,中午有特别想吃的吗?有忌口的吗?一会儿我去买菜回来。”“谢谢,没有忌口的,我都可以。”白荔瞧了一眼窗外,阳光已经直射到花园里,植物笼罩着金光。他问,“先生中午会回来吗?”“先生中午不回来吃呢,”阿姨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说是晚上才回。”白荔听到消息,心里松了口气,苏堂玉晚上会回来,好歹他们晚上还能见着面。然后再问问他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有好好处理了吗?感觉很疼呢。白荔心不在焉地吃完早餐,之后便不知道要做些什么了。阿姨似乎看出了他的窘迫,收拾碗筷的时候同他聊天,“这附近的风景和空气都很好,路尽头那边的平台可以看见江城的市中心,尤其是晚上非常壮观,您晚上可以和先生去那儿走走。”白荔在规划图里看到过阿姨讲的那个平台,上学那会儿父亲同他讲了很多关于这边的房子的事儿,白荔有过向往,脑海里也几乎在人描述的时候,能想象出那个环境的样子。下午很热,白荔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透过身后的玻璃窗能看见花园里飞舞的蜜蜂和蝴蝶。那里盛开着很多花,长出绿叶外的五颜六色,是白荔叫不出名字来的品种。苏堂玉没回来,阿姨也不在。房子好大,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