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荔在床上坐了很久。一直等到窗外的天开始泛白,小巷里有了说话声,他才掀开被子木讷地下了床去洗漱。路过柜子边上,白荔愣了一下。苏堂玉没有把他的衣服拿走,白荔不知该如何处理。他没动男人的,只是弯腰捡起自己被男人扔在地上的衣服,重新拾起来拍了拍,一并拿到了浴室里。今天要上班,得快点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不然到岗位上恐怕会有被人投诉的风险。白荔往脸上泼了一把凉水,看着洗手台前镜子里的自己,眼皮微肿,眼睛、脸颊和鼻尖都是红的。他揉了揉脸蛋,往脸上盖了一条冰毛巾,敷了一会儿才好。手机定好的闹钟在不久之后响起,白荔伸手关掉,下楼重复煮着同样的早餐。今天应该很快又会过去的。这段时间还是多找些兼职更好,他得多赚点自己的钱存起来,好以后让奶奶过上好日子。不至于以后有一天离开苏堂玉,过得太狼狈。舒服的日子过久了,是会让人迷失心智,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的。午休时间,cbd附近的一家咖啡馆里,周榕溪耐心地等着人过来。不多时,身后响起了熟悉的脚步声,她抬眸看见姗姗来迟的郑星纬,啧啧道,“这么慢,又是在谁的床上刚爬下来?”“我最近可没有约人啊,你可别乱说。”郑星纬说到这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哥最近在锻炼身体,看我健硕的肱二头,腹肌看不看?”他作势要站起来撩衣服,花孔雀似的要开屏,吓得周榕溪眉头紧锁,差点把嘴里还没咽下的咖啡喷在他引以为傲的肌肉上。“行了行了快点坐下,我可不想长针眼。”“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比如夸夸我之类的。”郑星纬叹了口气,招服务员过来点了杯拿铁,“一块儿长大的,我就没从你嘴里听到过一句好话。”“哇,星纬哥你的腹肌真帅啊~”“……”“不好听吗?”“阴阳怪气的,你也这么对苏堂玉说话?”“我对你们一视同仁。”周榕溪耸了耸肩,眼眸一转,问,“向宜安回来了,知道吗?”“……谁?”郑星纬闻言,瞬间立正了,这会儿终于正经了几分,“你是说那个曾经跟着苏堂玉屁股后面跑的向宜安?狗皮膏药向宜安?”周榕溪瞧见他那样子,就知晓他不知情,立刻好笑地把那晚在周家宴会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啊?”“天哪!”“我去!”“这么精彩,早知道就不让我哥去了,我就应该自己去啊!”郑星纬因为没有参与到那场热闹之中,悲愤得俊脸扭曲,捶胸顿足,“然后呢,向宜安还是活着走出周家了?”周榕溪沉默了一会儿。“哥哥,现在是法治社会。”“我知道啊,所以呢,他活着走出周家了吗?”“活着,之后活不活就不知道了。”郑星纬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那你今天找我来是有什么事?特意分享八卦给我听吗?”“我可没那么闲。”“我是想让你想想办法,看看有没有办法让向宜安死了大张旗鼓地接近苏堂玉的心,他们俩私底下旧情复燃也就算了,可我还在我们家老头面前表演跟苏堂玉的甜蜜地下恋情,向宜安太碍事了。”周榕溪为了在周家占位,已经不知给苏堂玉许了多少好处被苏堂玉扒了多少层皮,要是她的计划被向宜安毁了,她才叫冤呢。“这我可没办法,向宜安又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不然我还能勉为其难地抱一抱。”郑星纬抬眸,抿了一口咖啡,“苏堂玉要是自己不想赶走他,向宜安这块狗皮膏药谁能撕得动?况且现在向家在海外越做越大,也不回国发展。”郑星纬想起年轻那会儿他们三个人玩得好好的,中间非插进了一个向宜安,他可是不爽了好久。这会儿说起来,还是忍不住想要翻白眼的程度。“哎,那怎么办。”周榕溪撑着脑袋的手交叠,这会儿才像是想到什么正经八卦,她朝郑星纬抬了抬下巴,压低声音道,“苏堂玉最近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郑星纬愣了愣,想到白荔,他没把话说完整,只问她,“怎么看出来的?”“当然是看到了,长得挺漂亮的一男孩儿。”周榕溪放了底给他,想着苏堂玉的和郑星纬走得更近,要是郑星纬也知道,那不就八九不离十了。如果郑星纬说不知道,那苏堂玉那会儿真的也许只是简单地看了那个男孩儿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