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疼得厉害,闷哼出声,依着惯性还往前踉跄了一步。“什么啊,不好意思,没看见你。”白荔听到对方在跟自己道歉,他摆了摆手,信了他的话,“没关系,我没什么大事。”“不过,你是谁啊?站在堂玉哥的车子边上,是小偷吗?”白荔听见男人的声音在这会儿变得轻浮,也多了几分尖锐,他才抬头看向面前的人。没有攻击力的长相,看起来很平和的五官,白荔差点以为这理所当然的刻薄话是别人说出来的。他对这种故意话里有话,上一秒亲切下一秒就翻脸的人天然的没有好感,于是选择不回答男人的问题。“我是苏堂玉的前男友,前不久刚回国的。”向宜安往他那边走了一步,对于白荔的不理会,他只是浅然一笑,“我听说他最近跟你玩在一起。”前男友也好前女友也罢,白荔只是酸一下,也并不是很在意。但一个“玩”字,还是让他的大脑空白了一瞬。白荔很快回过神,终于知道男人的目的,他道,“既然分手了,如果先生没有跟您和好的意思,我想您还是不要再纠缠得好,您想和好,跟我说这些没用的,您要找先生说。”向宜安笑,“苏堂玉知道你这么牙尖嘴利吗?”白荔感觉有些累,他往车窗上靠去,试图减轻一些压力,说,“您知道就好了。”“我不跟你计较,我跟堂玉很快就会和好的,今天他来见我的父亲,来和我的父亲讨要一门生意,我很乐意帮助他。”向宜安打量着无动于衷的白荔,声音很轻,“我听说你的家庭条件不好,如果你愿意我也可以帮你。”他看见白荔的脸色微微苍白,像是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剖析到痛处时的悲愤和尴尬。向宜安仿佛打到了蛇的七寸,挑眉一笑,终于觉得有了点意思,“赌狗爸爸,不负责的妈妈,还有一个躺在医院里……快死的奶奶?”白荔直起了身,愤慨道,“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这样评价我的亲人?!我的爸爸妈妈很好,我的奶奶也很好!”“激动什么,我是说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给你点钱,可能你的奶奶能再抢救一次,别什么时候死了也不知道,我是好心呐。”奶奶的身体每况愈下,白荔知道,他都知道,只是这样被一个陌生人不断戳穿,他还是郁闷得快要喘不上气。白荔胸口闷得发疼,肚子也难受得不太舒服。“喂。”白荔听到男人还要说话,那平缓的声音也变得刺耳。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朝向宜安抬起了拳头,也不知道苏堂玉是什么时候站在向宜安面前,拽住了自己挥向他的手。“先生……”“现在是在做什么?”男人的质问声夹杂着一听就燃的不耐,白荔看向躲在他身后的向宜安,他努力忍住委屈,道,“是他先说我的,是他先有错。”“堂玉哥,不是这样,我都不认识他,你知道的。”苏堂玉知道向宜安的品性,也知道白荔没有撒谎。可他想起白荔在周榕溪面前着急否认他们关系的态度莫名感到不满,堵在胸口的闷气没消透,这会儿听见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只觉得心烦。他看了时间,随即甩下白荔的手,转身朝周榕溪走去,“麻烦,早知道就该让你待在家里。”向宜安背过双手,跟着苏堂玉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得意地看向白荔,“你看,苏堂玉还是选择相信我。”自己玩吧难不成是怀孕了?手臂被男人甩开的滞空,带着轻微的疼痛和他冰冷厌烦的话语一起砸了过来。白荔在完全做好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失落填满胸腔的那一刻时还是悲从中来。苏堂玉向来是看不上他的,他知道。他也从来不奢望能真的得到苏堂玉的正眼相待。可一次又一次明确地不被选择,还是让白荔整个人都晃晃悠悠的站不住脚。划清的界限,男人站在自己面前,不分青红皂白地只选择他相信的那个人。那个在自己面前炫耀诋毁的,苏堂玉的前男友。他们的感情好到了这种地步,是自己完全比不上的。那个人根本没有必要找到自己来说那些难听的话,反正他们会和好的,苏堂玉也应该就快要对自己腻了。胃里涌上的一阵阵恶心,在前面努力压下了两次后,白荔还是忍不住跑到垃圾桶前吐了出来。他晚上吃得少,除了喝下的两口粥,什么都吐不出来,只有肚子里翻涌出的酸水不断往喉咙冒,又酸又涩地腐蚀他的口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