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岛若利在火光中凝望着他的笑脸。记忆里,有无数个瞬间闪回。好像是走在落满樱花的河堤上,他悲伤地说,「世界很大,想要的东西很多;自己很弱小,能抓住的部分很少。」又好像是在外面下着暴雨的寝室里,他哭着问,「我必须非常努力地讨人喜欢、非常努力地乖巧开朗,这些事情你能理解吗?你完全都不理解吧。」风雨之中,从屋檐上落下的小鸟。——你陪着当时心里面很容易死亡的自己,好好地度过风雨长大了。他摸了摸恋人的脑袋:“……你十六岁的时候,为了做讨人喜欢乖巧开朗的孩子,真的辛苦了。虽然你总认为自己没做成什么事,但是你一直都做得很好。”“雪兔,恭喜你,长大成人了。”立花雪兔扑过去抱住他:“嘿嘿——那我们就继续做长大成人的事情吧——”一瓣春花从窗台外飘落,飘到床畔之间,如绯色的蝴蝶般停在少年光裸的身体上,覆盖了深深浅浅的斑驳痕迹。2014年的春天,两个年轻人食髓知味,在房间里胡闹了一整个周末。第三天,果不其然地,立花雪兔发烧了。牛岛若利摸了摸他的额头。原理和打完排球之后发烧是一样的,体力耗尽了。以后不可以这样毫无节制了……牛岛若利反省完,问他:“有什么想吃的吗?”“不想吃……”立花雪兔摇摇头,又忽然想到,“小时候每次发烧,妈妈都会给我熬一碗白粥加糖……”“白粥,白糖?”牛岛若利问清楚了之后,就出去买东西了。过了一会儿,他拎着购物袋回来,认真地按照网上的教程煮粥。立花雪兔看了他的背影一会儿,光着脚踩下床,扑过去从背后抱住他。“……怎么了?”牛岛若利问他。“呜呜,好不想你走啊——”立花雪兔心说我就是这样一个懦弱的人,任何困难都可以轻易打败我,“我不要读书了,我要跟你回家——”牛岛若利:“……”他转过来,抱起了立花雪兔,让他踩在自己的脚背上。“地板很凉。”他说,“一个人的时候要记得穿袜子。”立花雪兔werwer地撒娇:“我不要我不要——”“我在超市买到了预制的白粥,用热水泡十分钟就可以吃的,放冰箱里了,你想吃的时候记得拿出来。”立花雪兔:“我不要我不要——”投影仪正在放着上世纪的黑白爱情电影,《卡萨布兰卡》。恋人在战争中注定分别,男人对女人说:“wellwayshaveparis”我们永远拥有在巴黎的时光。“我们不仅拥有巴黎。”牛岛若利说,“还会拥有很久很久的以后。”立花雪兔不说话了。“我有空就会来看你。”牛岛若利最后说,“一个月来两次,怎么样?”“可是飞行时间太长了呀,要十二个小时,呜呜,一个月一次就行了。”立花雪兔扒拉着他不放手,“记得坐头等舱或者商务舱,没买到就不要来了,不然坐得太累了。我会努力画画赚钱给你买机票的……”“我有钱,而且是很多很多钱。”牛岛若利被逗笑了,看着他戒指上的钻石,“别担心,老婆。”立花雪兔:“……”“……你送我的戒指已经太多了,而且这颗钻石这么大,好怕被抢啊。”立花雪兔满脸通红地转过去。“生日的戒指是给你搭配衣服的,求婚戒指是收藏的,都不用天天戴。”牛岛若利说。“你怎么没有?你戴什么?”立花雪兔又问。“结婚再戴,到时候我们戴对戒。”“不行!我又不在家里,你要是被别人看上了怎么办?不行不行不行!”立花雪兔立刻开始用平板浏览tiffany官网,牛岛若利只好端着粥坐在他旁边,一勺一勺喂他。“唔唔唔唔唔(这对怎么样)?”立花雪兔含着粥,转头问他。牛岛若利点头,没有异议,站起来把吃完粥的碗拿去洗了。立花雪兔马上把截图发给他妈,立花真琴又发给她的sales,很快就有人带着对戒送上家门了,全程不超过一个小时。立花雪兔心说这就是有钱人吗?那很爽了。牛岛若利坐在地毯上,一条腿屈着,立花雪兔靠着他的腿,坐在他怀里。两个人给对方戴上新的对戒。“老公。”立花雪兔很满意,翻来覆去地玩牛岛若利带着戒指的大手,“要是有人问你要联系方式,你就给他看你的无名指,说你已经有对象了哦。”“嗯。”牛岛若利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说,“……我该去机场了。”“今天就要走了?”立花雪兔这几天都过得晕乎乎的,幸福到搞不清楚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