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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第1页)

殿太深了,今夜的月光透不进来,桌面上很多杂乱的东西,看不清,但不用想也肯定是把那些和鸠漓有关的东西翻出来了。那个曾经坐着红衣人的位置,幽黑旷寂的殿廊尽头,一人闭着眼斜倚在最高处的王座上,由于仅着素色里衣,一眼望去浑身霜白,长裤松垂下露出的脚踝,虚点地面的赤裸的足,支着太阳穴的手,以及那长到不可思议的蜿蜒白发,蛛丝一般覆满他周身,垂于他脚边。像黑纸白墨,像雪中精鬼,像阿鼻地狱开出的神花,与夜色分成了两个图层,又好似彼此相嵌,若不是她清楚祁殃不会做出自尽那种事,坐在上面的简直就是一具艳尸。或许今晚也不是非劝不可。如此阴寒又幽诡的一幕令她哑然,点序湘心情复杂,放轻了呼吸没有惊扰到他,只见他手指支着脑袋应当是还在睡着,除了注意到他左耳下有一点于发间隐现的红,而后自他另一只搭在膝上的指间,捕捉到一抹几乎完全被浓黑吞噬的亮色。有些像揉成一团的金箔纸。为了证明猜测,她微调起灵力仔细看了两眼——被他铅白指尖虚携着茎的,一朵金玫瑰。今生相见。定有亏欠晏宿雪没给他剪过头发,白发太长并不方便,行坐站立都由下人帮他收拾。在自己动动手或是说句话让下人来做之间,祁殃选择将一切怪到晏宿雪头上,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后来他跟下人学会用银簪在脑后给白发松松挽了个花,还是有许多垂下来,散在肩上、臂弯、扶椅、椅面,逶迤而下,人是数九寒天下的小山,皮是冰凉地表覆着的薄雪,骨是透明起伏的河道,落霜水往低处流,头发也一样。左护法依旧冷脸为他的生命体征担心,为魔界上下事务操持,唐泗依旧顶着新皮肤时不时在他面前晃。按理说唐泗早该顶替右护法这个空位,在晏宿雪伪作祁殃上位时,但那人没有。后来祁殃也懒得管,依旧派唐泗去修真界作眼线卧底,反正他乐得自在喜欢作戏,玩累了回魔界休息几天,给一个固定职位反倒是浪费了他的天赋异禀。还有一个原因——上万年以来,天道选定的人都是修士。对任何显露出天之骄子苗头的人,祁殃需要心中有数。他还有一个后遗症。不喜见光。偏爱深夜与傍晚,清晨黄昏也能接受,多数时候待在寝殿躺在床上发呆,偶尔去正殿处理些事务,或是坐在亭中喂鱼,点序湘怕他哪天断了气,想法子给他补气血,他也知道自己根本活不了多久,顶多再有四十年了。而在殿中翻阅那些议事册和魔界各地密报时,他又罕见地发愁,“鸠漓那时处理这些事务也会这么麻烦么,怪不得总是闹脾气。”站在一旁的点序湘沉默。怪不得总是闹脾气。谁会把主子六亲不认的滥杀说成闹脾气,她只知道鸠漓一旦心情不好,或诡异或平静或造作,完全不顾上下级关系,不顾人心可畏,不顾魔界前途安危,简直危险。“那时候我站在旁边,他就坐在这里,看这些东西肯定很烦,我当时懒得理他,他生气的时候总是很委屈。”祁殃托着下颔看纸上文字,思绪不由得飘到了那个白瓷墙的卧室中,没上过学的江桎连字都认不得几个,坐在他的写字桌前看平板,学的是五年级语文。他一向冷淡的神情变得柔缓下来,肉粉的薄唇扬起一点弧度,轻轻笑了一下。“你真的很喜欢他。”点序湘道。偏不偏爱很明显,除了鸠漓,她从未见祁殃对谁有过这么特殊的态度。哪怕明知那人有再多的缺点,明知那人恶毒,自私,自我,残暴无道,专横跋扈,对同族和亲信都毫不手软,在祁殃口中却是黏人,无理取闹,饱受委屈,好像连生气都是因为先在别人那里受了欺负,就算死后不会去天堂也会到天上当星星。如此三年。他有一个绝对忠心不二的下属,他们曾经共事一主,他处理经那人筛选过的大事,他仍旧改不了发呆走神等坏习惯,他时常在夜里站在总坛最高处——他依然做梦。躺在床上往上看,一片漆黑,难以分辨到底是殿顶还是洞顶,大脑处于一种宕机的溟茫中,宛若飘浮在虚幻和真实的两界夹缝间。醒后沉闷的呼吸是唯一活着的自我感知,他的内脏肺管直到喉口一路烧出了一场甜蜜煎熬的灾难,舌头发痛,反胃干呕,不怎么温热的眼泪被逼出眼眶,折磨他的反而成了致哑的毒药,需要流露的悲伤成了堵住泪水的堤坝,于是他清醒又冷静地知道有一个并不讨喜的名字长在了他的大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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