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不打算刨根问底,可此刻被他算计上,便没忍住拿嘴咬他黑衣外露出的肌肤,脖子上啃了半天不尽兴。
半推半就不知怎的被他带到了床上。
她意识到这件事时,还是她膝盖压得男人闷哼一声,她撑着手在他耳侧,被细腰上稳稳扶好的大手紧握得发烫。
桂窈整个人也呼吸滞住。
天边的烧霞好像落在了她的脸颊上,比游云里缠绕的粉色雾霭还要漂亮。
桂窈哭起来时更觉得羞耻。
她的呼吸还被吞吐在抽泣里,只呜咽着轻哼:“不丶守卫都走了……那乌花府的人若是进来,唔……”
“不会。”任北袭将桂窈鬓边的发丝轻柔挽在耳後。
“此地设有密钥,旁人进不来。”
桂窈微微怔着紧闭的眼,半晌才忍无可忍咬住任北袭的胸口,握紧拳头徒劳得锤他紧实的肩膀。
“……任北袭,这个屋子是你的。”
“嗯。”
她不知道喊了任北袭多少次骗子,坏人,最後被哄得叫了许多声夫君,恶劣极了。声音自然是小的,此时一墙之隔正重现着鬼市街巷的陈设,那吐火的声音自然能盖得住他们的几声喘息。
车马许是已经在他们原定的客栈外等候多时。
桂窈在浴桶里躺了一阵,洗干净澡换衣服了都不想多看任北袭一眼。
生气!生闷气!
只是气的多是自己不想在正常交流时用读心作弊。更别说在奇怪的时候听他与隐忍时淡淡薄唇不同的心中哑声情话。
好在这几天,她几乎已经能控制住接不接受读心这件事,否则……
不想了。
擡眼是任北袭从房顶上跳下来,那副画被挂在了鸟笼处。
“当年我只在院中小住,便是如此监视任水。”他见桂窈抱着腿坐在小院前的芭蕉叶上,把床上揉乱的枕头整理好,放过去让她抱住。
“你以何身份?”桂窈问。
“戴上面具,掩耳盗铃,旁人不敢认,知情者不敢言。”任北袭背着手,远远望着在挂鈎上微微摇晃的画卷,黑眸中晦涩难言,“对不起,是我瞒了你。”
他望向桂窈,桂窈却是认真盯着白墙上的倒影。
她感受到他的目光,才慢悠悠转过头,同他对视。
“那此次留在乌花城又是为何?”
“窈窈,我并未骗你。”
桂窈没有忘记当初他所说的,其一是为粮食,其二是为陆青山,可如今三日过去,他陪着她把过去都做过的事情做了一遍,线索探查了一遍,到头来这两件事情一件都没完成。
是这样吗?桂窈看着任北袭的背影,不知怎的,好像无法把自己的生气归结成不甘了。
而是欺骗,是不信任。
她本来就不是十七岁的小娘子,她本来就……不是桂窈。
谁对谁欺骗,谁对谁不信任?
眼前白墙上的画面开始有了细微的变化,能看出,频频有人经过那展门前。
桂窈盯着桌上当初誊抄的记忆中的名单,有些无奈,任北袭不知道什麽时候坐到了她的身边,将名单握在手中,给她讲起上面的人都是谁,着重讲了些京中的人。
“如今朝堂上分为新旧两派。”
“太子党派在新帝继位时已经消匿,旧派是以先帝留心的股肱之臣,其中或多或少仍有对新帝有所成见之人。”
“却因其位置过高而无法根除”任北袭指腹轻擦过一个名字,淡淡道,“此人为当朝宰相客卿化名。”
而新派则是当初与新帝一起争夺皇位之臣,这里任北袭讲的太迂回,桂窈在心中便直接上标签了。
她抱着自己的软枕头,问出了自己想问的问题:“那桂家居何位?”
任北袭将手心捂暖些的瓷杯递给桂窈,见她不动,再往前递了半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