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二人与旁的鬼面背道而驰。
有些耳热的意味。
“聊完了?”男人垂眸见她闻言长睫发颤,喉间含了点笑意。
桂窈却忽然明白了他因何突然离开。
可眼下有更要紧的事情。
行直乌花府外,她停步,擡头让他看向远处的房檐。
鸟笼随着风晃晃荡荡,周遭的黑衣人如墨般溢散开来,隐匿地追随着方才如常离开的鬼面人群,桂窈听着脑海中完成度增加的提示,眸中带着隐隐倔强。
阳谋,暗算,人时,沉浮。
如果这场穿越带来的因果里,一定会有生者因为读心手札的收集而流血。
她不希望是自己身边的夥伴。
无论人,还是动物,这些故事不再是独属于她的支线任务,而是衆生。
画卷重握手中,趁着天色未凉而街上的灯蜡还没烧干,她被任北袭握住腰跃至房顶,那鸟笼所在的地方并不高,却刚好被一盏窗挡住,不会从其他角度被看见。
任北袭低声告诉她,方才街上的鸟叫是口技着所学,他站在街前盯他许久。
桂窈“哦”了一声。
“下次抱我的时候能不能出个声。”她踮起脚凑近他的脸。
男人弯下腰。
最後只是呼吸落在她的唇上。
桂窈强忍着不在屋檐上乱打人,于是被亲得站不住还要被握着腰不松开,远山最近的天际线开始有了鱼肚白,她眼角的泪也被轻柔地吻走。
也不够轻柔。
她红着眼睛瞪他。
任北袭垂眸盯着桂窈紧紧抓住衣角的手腕,喉结滚动沉声辩驳:“出声,你就不让抱了。”
桂窈偷偷把自己不那麽长的双臂拢在任北袭怀抱里。
“才不是呢。”
“对你。”
她小声说。
桌上的酥酥静静地缩在两三张手帕上,甩了甩毛,再静静望着高处相互扶持的两人。
它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这麽多的话了,它记得它小时候,被一个娃娃捡回家里,那孩子的母亲看了它好久,说它和其他老鼠长得不一样,好像是挺好看的。
然後它就有了家。
乌花城里很多地方都特别漂亮,春日有花宴,夏日淌水,秋日赏叶冬日观雪,它逃窜过许多地方自然知道!
除了它和这对母女一起生活的崖底。
娃娃总是抱着它和它说话,它也和她说话,很多时候它看见她笑,也有时候它会看见她哭,说着她们生活在崖底并不是因为贫穷,而是因为京城的战乱。
什麽是战乱?酥酥知道,也好像不知道。这貌似不是它作为老鼠该明白的。
可它本就和其他老鼠不一样。
虽然它有了家,但它依旧不能随便出现在别人面前,有次娃娃被欺负,它吭哧吭哧跳出去想保护她,却被人嬉皮笑脸地捏住它的耳朵。
它才知道坏人是吓不走的。
母亲拿着锄头出来赶走了坏人,母亲抱着娃娃,娃娃抱着它,天刚刚亮,好事坏事都还没来得及发生。
酥酥很喜欢桂窈。
她让它想起了谁呢,是娃娃,还是母亲?不知道啦。酥酥只是一只老鼠,也没有桂窈说的什麽後代。
那副画被挂在了它说的地方,它也再一次看见了那神奇的场景。
烛火微摇,那白墙上竟真照出了一层有画面的影子,密道前会客厅的那扇门此刻紧闭,倒悬在墙上。
桂窈落地时三两步跑到了桌前,眼睛笑盈盈地谢谢酥酥,也不顾一旁的任北袭就垂眸看着,她便转身拍了拍他的肩,认真道。
“夫君呀。”
“去京城後,我给你讲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