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在姑娘眼中,是家重要还是国重要,是家困住了你的翅膀,还是国?”
蒙面人的言语太多冒犯,连任灰都微蹙着眉,他望向桂窈的手,垂眸间没能得到一个指示,而桂窈将眼眸落在李从身上,微顿。
“两个时辰还为时尚早,若是选不出人,便再来一轮,可好?”
话是疑问的,桂窈却隐隐有着喧宾夺主的意味,尚未等还在置气的李从回应,便先撂过话头,抓住机会道:“便是再顺位,从国师这里来可好?”
国师微微颔首。
“我的问题很简单。”
第三轮,由小九国师版出题。
——简单介绍自己,并概括自己的生平。
他坦然自若答道:“在下九重,两朝国师,天生白发外貌端正,不喜聒噪动物。”
趴在桂窈怀里的沈愿心里咯噔一下。
扇扇翅膀瞪着他的那个丑面具。
“应常年以面具视人且容貌不老,朝中流走传言颇多,其中有一项猜得准确,诸位可猜猜,是哪一项?”
沈愿知道,但作为一只可爱的小青雀,她并没有办法聒噪地去告诉在场所有人。
于是偷偷告诉桂窈:“有时我在宫里赶热闹,偷听他们上下朝,总是有人议论这国师究竟是何模样,传的神的还说国师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从小到老分别有人接替,所以一直不老。”
桂窈点点头。
永生太怪了,但她的好朋友穿越到这里还变成了一只小青雀不更怪吗。
她擡眸看向顺位的贫月。
我的好贫月姐姐,你是否会揭开这位替身国师的面具呢?
贫月:“在下贫月,是桂窈的侍卫。”
“我才是侍卫。”任灰抱着胸,在心里灰溜溜地说。
贫月:“少时遭难,被将军府救下服侍任家长子任重,自任重死後,便留在太夫人身份,直到桂窈与任将军成婚,我便一直跟在二人身後。”
“……我呢。”任灰皱眉。
牢狱里安静得吓人,方才还在争执的二人因为李皎的垂眸停下,而桂窈仔细听着衆人心声,最关心的李从如今满脑子都是李皎,好的信息也有,坏的也有,她听得头疼,便又去听小九。
“有趣。”小九挽袖,从内室里随手握住的瓷碗此刻被倒上了本被准备在牢内的温水,颇有怡然自得来之安之之感。
桂窈微微怔住,不免望了他一眼。
也是这瞬息之间,眼底忽然被一股明艳吸引住,就如此隔着面具同他对视了般。
这小九一穿上了国师的衣服,便好似变成了真的九重一般,心思缜密,而动作不疾不徐。
桂窈垂下眼,长睫下,微微算着票数,如果不出意外,这次应该把小九投走,可若是小九离开了这,这个游戏便已经没了意义。
大家都明牌了,还在里面待什麽?不如带上她方才瞅到的藏在柜子里的剑一起逃狱去。
实在打不过就让任北袭又把刀抹李从身上,给他面具一摘,
桂窈眸光明转,如今,衆人的有效信息还太少,若是再这样一句一句搪塞下去,恐是蜡烛燃尽也无法让主线任务到下一关。
“嘶——”
国师手上的瓷碗忽然碎了一地,他垂眸拾起,锋利的碎片忽然将他手心割出一条细小的伤痕。
他似笑非笑道,“这位姑娘倒是有趣,先前说自己是国师府的人,如今又说是桂窈的侍卫。”
许是他也清楚这个不利的局势。
可这若有若无的猜忌带来的,是贫月近乎锋芒的回答。
“我摘下面具还是我,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