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地一声,然後落锁,这牢房内如今剩下的人们神色各异。
黑衣人款款站在牢门旁,敛回窃听的锋利目光,而他身後的任灰抱着胸,眸色寸步不离。
这边,已经摘了面具的高舜,把玩着方才手里捏紧的粉笔,似笑非笑,望着他身侧捏紧衣角垂眸不语的李皎。
而桂窈,起来伸了个懒腰。
“现在这种情况,应该不会搁两个时辰来捞人了吧,夜已深,不如我们……”
她话音还未落下,便听高舜“啧”了声道:“无趣啊,好不容易把你们几个困在里面,却抓错了人,把主动权递九重那老头身上了。”
桂窈便知道这是有了。
于是她一双杏眼笑得可爱:“想不想玩一个更有趣的游戏。”
四人闻言皆是一顿,而後,在桂窈的招手下聚在了一起,只听她认真低语道。
……
“不可。”任北袭沉声道。
桂窈满不在乎地捏了捏他面具下面的脸:“有何不可?”
她微微瞪了男人一眼,见男人又想说什麽,便也气上心头,凑近他,什麽也不做。
任北袭喉结滚动。
“此局不是差一个妖兽吗?小青雀,我这就有一只。”桂窈把认真听讲的沈小愿举了起来,捏了捏它的漂亮翅膀,“本人与动物极为和缘,不仅能当衆表演这只青雀如何俯身到陛下身上,也能当衆表演,将这只妖兽魂魄从陛下身上清理出去。”
桂窈微微仰头:“若不是我能做,你们还想找谁做?”
说实话,本来高舜是准备干演的。
那你要问他演技好不好?这不受宠的七皇子笑起来可爱又青涩,当时宫中不少人都觉得皇帝做得太过分,于是当时这大义凛然的高舜呀,喊着什麽诛贼什麽平乱就去造反了。
高舜允了。
这位一起造反地将领任黑衣人见李皎有话要说,便在身後用掌心微拢桂窈的纤腰,有依赖着让她开口的意味。
桂窈只想听这兄妹二人如何解释。
李家是辅佐先帝之功,将军府的老将军更是同开国皇帝是为起义弟兄,任将军戍边多年与北蛮争斗,兵权在握,是离得高舜当时造反万千之远,撇的干干净净,才让李任二家不受朝堂诸臣弹劾。
亦是让朝臣们允了皇帝之妻是李家的女儿。
李皎却只是摇摇头。
“今日我当是从未见过兄长,亦从未见过旁人,若是没有我的事情,我便先行回宫去。”
她无奈地笑了笑,本以为能跟在桂窈妹妹身边帮她一把。
若是离开了宫中却还是能遇见高舜,那她与困在深宫又有何区别,不过是鱼儿仍在池塘里游来游去,随时都被网困住罢了。
可她今日……
还因知晓高舜假晕困在宫中,求她多年好友项女官放她离开椒房殿。
李皎望着高舜那双沉寂的丹凤眼。
不语。
高舜却煞有其事笑了:“可娇娇,这一个救国之局,朕可非得让你同朕一起了,否则岳父大人房中的账本朕该如何偷梁换柱,你还得帮朕去约上邱宰相孙女,从她家中塞进去一只鸽子。”
“陛下。”任北袭握住桂窈的手,沉声警醒道。
可高舜不听,只笑着眼睛,单膝跪在瘦弱的李皎身前,握着她的手:“朕知道娇娇最爱的是朕啊,那只从宰相府里送出来的鸽子为什麽畅通无阻地飞进了你的卧房前?娇娇又为什麽,把鸽子默默地养在自己院里,一言不发啊……不就是因为爱朕吗。”
桂窈觉得有些听不下去。
她手心都不自觉地掐着任北袭,实在不忍,蹙着的细眉忽然被男人的手抚起,舒展开,双眸相对时,桂窈忽然微微睁大眼睛。
那日她与他拦下的鸽子是陛下特意飞到皇後宫中的!
而任北袭将她的隐瞒同样隐瞒了下来。
桂窈转身。
“还有一事。”
李皎的目光水灵灵落在桂窈身上,而高舜亦是。
桂窈默默伸手。
“要不您先起来?”
“不必,您先说。”
好吧,那桂窈就恭敬不如从命,只将手心里的一张信纸拿出,赫然是之前作为李从的蒙面人,写给任北袭的身份卡。
“陛下,你既得知乌花府内那本册子上所写的任北袭之情报。”
“我且有一疑问。”
“乌花城粮草有异,可是你们作为?”